他以為自己說得夠明白了,這兔子總該知難而退,或者至少臉紅一下表示羞澀吧?
然而,
喬歡聽完,臉上非但沒有半分羞澀,反而露出了更加困惑不解的表情,
甚至歪了歪頭,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寫滿了純粹的不解和一絲……“你這人怎么這么麻煩”的嫌棄?
“哈?”她像是聽到什么天方夜譚,小巧的鼻子皺了起來,語氣里充滿了坦蕩蕩的不以為然,“什么男女大防?
你現在是傷患!我是要給你處理傷口!”她甚至踮起腳,試圖繞過他捂著的手臂去看他后肩的輪廓,
動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在檢查一棵樹有沒有蟲蛀,“傷口不看清楚怎么上藥?感染了怎么辦?發炎了怎么辦?”
在她純粹的認知里,處理傷口就是處理傷口,跟男人女人有什么關系?
陸擇被她這番理直氣壯的歪理堵得一時語塞。
他看著眼前這個踮著腳尖、一臉“為你好你還矯情”表情的少女,
看著她清澈見底、毫無雜質的眼睛,再想想陸家那些碰一下手指都要驚呼半天的規矩小姐……
生平第一次,陸擇同學對著一個剛認識不久、路子奇野的小姑娘,產生了一種深深的、近乎絕望的無力感。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種認命般的、混合著別扭和極度不情愿的煩躁。
“……你背過去。”他聲音干澀地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算是最后的掙扎——至少要眼不見為凈!
“不是,哥哥,背過去,我怎么幫你上藥?你該不會害羞了吧?”喬歡見他杵在原地沒動,捂著手臂像尊冰雕。
她上前一步,幾乎要貼到他面前,仰著頭,看著他調侃道。
“噯,你背過去,不就看不到我了。”說完,她輕輕推陸擇轉了個面。
陸擇背對著她,動作帶著一股近乎悲壯的僵硬。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完成一項極其艱巨的任務,單手抓住了黑色t恤的下擺,用力往上一扯!
光滑緊實的腰線瞬間暴露在微涼的夜風中,隨即是寬闊緊實的脊背。
流暢的肌肉線條在月光下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輪廓,肩胛骨的形狀清晰有力,一路向下收束到勁瘦的腰際。
那是一種屬于少年卻又帶著幾分凌厲成長痕跡的、充滿生命力的男性軀體。
“!!!”
喬歡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
剛才還理直氣壯、滿心只有“傷口”的腦子里,此刻像是被投入了一顆滾燙的石子,瞬間炸開了鍋!
原來……男生和女生的身體……是怎樣的不同?!
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的熱意“騰”地一下從脖子根直沖臉頰和耳尖!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然后開始毫無章法地、急促地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