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東江縱隊的成功合作,如同在華南日軍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幽靈”與港九奇兵聯手的消息不脛而走,極大地提振了各抗日武裝的士氣,同時也讓日軍高層陷入了更深的焦慮和憤怒。他們無法忍受這種無形的、無處不在的威脅,尤其不能容忍其重要的經濟掠奪計劃被如此詭異地挫敗。
華南日軍司令部下達了死命令,要求粵北駐軍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找到并消滅“南嶺火種”游擊隊,尤其是那個核心人物“龍先生”。一場規模空前的、代號“鐵帚”的拉網式大掃蕩,在極度保密的狀態下展開了。
這一次,日軍吸取了之前屢屢受挫的教訓,不再輕易分兵,也不再冒然深入叢林腹地。他們調集了數個大隊的兵力,配屬了大量的偽軍和熟悉地形的漢奸向導,采取了“步步為營,堡壘推進”的戰術。日軍以公路和主要河流為軸線,沿途建立臨時兵站和碉堡,像梳子一樣,由外向內,逐步壓縮游擊隊的活動空間。他們砍伐林木,焚燒山野,企圖用最笨拙但也最難以取巧的方式,清除游擊隊賴以隱蔽的屏障。
同時,他們加強了對根據地的經濟封鎖和情報偵查,懸賞巨款購買關于“龍先生”和游擊隊駐地的情報。
一時間,“南嶺火種”游擊隊面臨的形勢空前嚴峻。活動范圍被大幅壓縮,與外界聯系變得異常困難,幾次小規模的交火也因兵力懸殊而被迫撤退,隊員們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狗日的小鬼子,這次是下了血本了!”羅隊長看著地圖上不斷被標記出的日軍新設據點,拳頭捏得發白,“照這個速度推進,用不了一個月,咱們就得被逼到絕路上!”
龍淵沉默著,感知著胸口袋鬧鬧傳遞來的、對周邊環境被破壞的隱隱憤怒和躁動。日軍的“鐵帚”戰術,確實打在了他們的軟肋上。鬧鬧的能力雖然神奇,但面對這種依靠絕對兵力和資源、緩慢而堅定的物理性碾壓,能夠直接扭轉戰局的手段并不多。大規模轉移或破壞敵軍?目標太分散,能量消耗無法承受。生態干擾?面對放火燒山、砍伐樹林的敵人,效果也大打折扣。
必須找到敵人這支“鐵帚”的薄弱環節,打斷它的梳齒!
龍淵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日軍兵力相對薄弱、但卻是其后勤補給和通訊聯絡關鍵節點的幾個前沿兵站上。這些兵站儲存著danyao、糧食,是日軍推進的支撐點。如果能拔掉這幾個釘子,不僅能繳獲急需的物資,更能打亂日軍的整體部署,遲滯其推進速度。
然而,這些兵站雖然兵力相對較少,但也有一個中隊的日軍駐守,工事堅固,強攻依然困難。
“我們需要一場‘混亂’,一場讓他們從內部崩潰的混亂。”龍淵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既然他們穿著軍裝、拿著武器來找我們,那我們就讓他們……‘輕松’一點。”
一個帶著幾分惡作劇,卻又極具心理殺傷力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型。他要利用鬧鬧精準的物質轉移能力和對叢林環境的掌控,給這些搜山的敵軍,送上一份“坦誠相見”的大禮。
龍淵選擇的目標,是位于掃蕩部隊側翼的一個前沿兵站。這個兵站靠近一片茂密的原始雨林,是日軍一支搜山分隊的主要出發點和補給點。
行動前,龍淵再次與鬧鬧進行了深度溝通。這次的任務,要求前所未有的精確和“惡意”。
“鬧鬧,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是殺傷,而是‘剝奪’和‘迷惑’。首要目標,是所有離開兵站進入叢林的日軍士兵……他們的軍裝、鞋襪、武裝帶、水壺、飯盒……所有非皮膚貼身的東西,在他們進入叢林一定深度后,分批、分次地進行轉移!讓他們‘輕裝’前進!”
葫鬧鬧傳遞來一絲帶著促狹意味的、躍躍欲試的意念。這種“戲耍”敵人的方式,似乎很對它那逐漸活潑起來的性子。
同時,龍淵也引導鬧鬧,進一步激發兵站周圍那片原始雨林的“活性”。讓藤蔓更加堅韌潮濕,讓苔蘚更加滑膩,讓某些特定區域的氣味更加復雜以干擾可能的軍犬,甚至讓一些無害但看起來嚇人的小動物(如色彩斑斕的毛毛蟲、巨大的蜘蛛)更多地出現在日軍的必經之路上。
計劃已定,行動開始。
一支五十多人的日軍搜山分隊,全副武裝,在漢奸向導的帶領下,信心滿滿地從衛兵站出發,再次進入了那片讓他們-->>屢屢吃虧的叢林。這一次,他們格外小心,士兵們緊緊握著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起初,一切正常。除了感覺林子里的蚊蟲似乎比往常更活躍一些,藤蔓偶爾會絆腳,并沒有遇到傳說中的“山鬼”襲擊。
然而,當他們深入叢林約一公里后,詭異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一名日軍士兵正彎腰鉆過一叢低矮的灌木,忽然感覺身上一涼,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土黃色軍裝上衣竟然不翼而飛!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襯衣!
“喂!我的衣服?!”他驚愕地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