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告別北平(臨行前回望四合院,暗下決心)
    1950年11月18日,深秋的寒霧把北平裹成了一幅朦朧的水墨畫,絨線胡同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濕,踩上去黏膩打滑,老槐樹的枝椏光禿禿地伸向天空,幾片枯黃的殘葉在風里打著旋,像在為即將到來的離別傷感。王衛國背著半舊的背包,手里握著那把編號“037”的buqiang,站在四合院門口,指尖反復摩挲著門框上的刻痕——那是他剛搬來時,用石塊刻下的“衛國”二字,如今已經被歲月磨得有些模糊,卻依舊透著少年時的倔強。
    空冥感知里,他“聞”到院里飄來的柏葉粥香,“聽”到西廂房傳來的咳嗽聲,還有小芳壓抑的啜泣聲。這些熟悉的聲音和氣味,像一張細密的網,纏在他心上,讓他腳步沉重,遲遲邁不開步子。
    “衛國小哥,快進來喝碗粥!”李大媽端著一個粗瓷碗,從院里快步走出來,棉圍裙上還沾著面粉,眼角紅紅的,卻努力擠出笑容,“這粥里加了柏葉和紅糖,俺聽你養父說,柏葉能驅寒,紅糖能補力氣,到了朝鮮,可喝不上這么熱乎的粥了。”
    王衛國接過粥碗,溫熱的瓷壁貼著掌心,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全身。空冥感知里,他“看到”李大媽凌晨三點就起床生火,柏葉是她特意從老槐樹下撿的,紅糖是她攢了半個月的口糧票換的,粥熬得格外稠,里面還藏著幾顆紅棗——那是小芳舍不得吃,特意留給她的。“大媽,謝謝您……”他喉嚨發澀,千萬語堵在胸口,卻只說出這五個字。
    “謝啥!”李大媽擺擺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塞進他手里,“這里面是俺給你縫的棉衣,絮了三層棉花,比部隊發的厚實,朝鮮的冬天冷,可別凍著。還有這包柏葉粉,你養父教過你,煮水喝能防凍傷,俺都給你磨好了,方便攜帶。”
    布包沉甸甸的,里面不僅有棉衣和柏葉粉,還有幾雙鞋墊,上面繡著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是小芳跟著李大媽學繡的,針腳雖然笨拙,卻繡得格外認真。王衛國攥著布包,空冥感知里,他“看到”小芳躲在門后,偷偷抹眼淚,小臉上滿是不舍,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楚,卻強忍著沒掉淚——他知道,此刻的離別是為了以后的重逢,是為了讓小芳、讓街坊們能永遠過上安穩日子。
    “衛國,俺送你的東西呢?”張大爺拄著拐杖,從屋里慢慢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小木盒,黝黑的臉上滿是鄭重,“這是俺用棗木給你做的槍托護板,你那buqiang的槍托是硬木,冬天凍得慌,套上這個,能暖和點。還有這把小匕首,是俺年輕時闖關東帶回來的,鋒利得很,到了朝鮮,能防身,也能削凍土豆吃。”
    王衛國接過小木盒,打開一看,棗木護板被打磨得光滑發亮,上面還刻著“保家衛國”四個字,匕首的鞘上纏著藍布條,是張大爺連夜纏的,怕硌著他。空冥感知里,他“看到”張大爺趴在桌上,戴著老花鏡,一刀一刀地刻著字,手指被木刺扎破了好幾次,卻只是用嘴吮一下,繼續干活,心里滿是感動。“張大爺,您這……”
    “拿著!”張大爺打斷他,眼里滿是期待,“俺年輕的時候沒機會參軍,現在老了,不能去朝鮮殺美軍,你就帶著俺的心意,多殺幾個敵人,給俺們北平鄉親爭光!記住,一定要活著回來,俺還等著聽你講朝鮮的故事,等著喝你的慶功酒!”
    “俺一定!”王衛國用力點頭,把小木盒緊緊抱在懷里,“張大爺,大媽,小芳,俺到了朝鮮,一定好好打仗,好好活著,等勝利了,俺就回來,陪你們過年,喝您熬的柏葉粥!”
    小芳從門后跑出來,把手里的小紅旗塞進他手里,哽咽著說:“衛國哥哥,你帶著這個,想俺們的時候就看看它,它代表俺們在北平等著您回來!你要多殺美軍,保護好自己,保護好王爺爺(王破軍)!”
    王衛國接過小紅旗,紅旗在晨霧中飄著,像一團小小的火焰。他蹲下身,摸了摸小芳的頭:“小芳乖,等俺回來,教你練七星步,教你認草藥,好不好?”
    小芳用力點頭,眼淚卻掉得更兇了。李大媽走過來,把小芳摟在懷里,抹了抹眼角的淚:“好了,別耽誤時間,火車站離這兒遠,別趕不上火車。記住,到了朝鮮,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養父,俺們在北平等著你們父子倆平安回來!”
    王衛國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四合院——青灰色的屋頂,斑駁的青磚墻,院里的老槐樹,還有站在門口的街坊們,這些畫面像刻在他心里一樣,清晰得揮之不去。這是他在北平的家,是他從戰地少年長成青年榜樣的地方,這里有他的牽掛,有他要守護的人。
    “俺走了!”他對著街坊們敬了個軍禮,轉身大步往外走,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就再也舍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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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同里的街坊們都出來送行,有的遞雞蛋,有的送干糧,有的拍著他的肩膀,說著鼓勵的話。“衛國,好好打仗,俺們等著你的好消息!”“到了朝鮮,別逞能,保護好自己!”“勝利了一定要回來看看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