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陽光透過育英學堂教室的玻璃窗,在木質課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王衛國的鼻尖幾乎貼在物理課本上,視線死死盯著“牛頓第二定律”的公式,手指在草稿紙上反復演算,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講臺上,李教授正在講解“力與加速度的關系”,那些抽象的術語像一串串密碼,讓半個月前還對物理一竅不通的他,此刻卻覺得比戰場上的暗號還要迷人。
“王衛國,你來說說,為什么小車在光滑平面上運動時,阻力越小,滑行距離越遠?”李教授的提問打斷了他的專注。王衛國猛地站起來,空冥天賦在三尺內悄然運轉——不是為了走捷徑,而是用超常的專注度快速梳理剛才的講解,結合在根據地推獨輪車的經驗,脫口而出:“因為阻力會抵消動力!就像俺在根據地推糧車,在泥地里推不動,在平地上能推很遠,道理是一樣的!”
教室里響起一陣輕笑,卻不是嘲笑——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同學們早已習慣了他用“根據地土話”解釋理論,反而覺得格外生動。李教授點點頭,眼里帶著贊許:“說得很形象!物理不是空中樓閣,就藏在日常生活里。你能聯系實際,說明真的懂了。”
坐下時,王衛國的后背已經沁出了薄汗,卻抑制不住心里的興奮。他想起半個月前第一次上物理課,連“質量”和“重量”都分不清,被林薇薇無意間笑話“沒文化”;而現在,他不僅能跟上課程,還能主動舉手回答問題——這一切都源于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渴望:他太清楚“沒知識”的代價了。在晉察冀根據地,兵工廠的師傅因為算不準彈道參數,造的土槍總卡殼;醫療隊因為沒有消毒設備,眼睜睜看著傷員感染;陳老根因為不懂發電機原理,只能對著日軍留下的破機器嘆氣。這些畫面像鞭子,天天抽著他拼命學習。
下課鈴一響,他立刻抱著課本沖到李教授的辦公室。“李教授,俺有個問題!”他把草稿紙遞過去,上面畫著根據地土炮的草圖,“俺們以前用土炮打鬼子,總打不準,是不是因為沒算準初速度和角度?用您講的拋物線公式,能不能算出來?”
李教授接過草稿紙,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起來:“你這個想法很好!土炮打不準,確實和初速度、發射角度有關,還和空氣阻力有關。我給你畫個拋物線圖,你回去結合三角函數算算,應該能找到改進方法。”說著,他拿起粉筆,在紙上快速畫出坐標系和拋物線軌跡,“記住,理論指導實踐,實踐驗證理論,這才是學物理的意義。”
抱著寫滿公式的草稿紙回到教室,周小燕正等著他:“我就知道你又去問李教授了。”她遞來一本自己的物理筆記,“這是我整理的力學知識點,有例題和圖解,你拿去參考吧。對了,趙啟明說晚上要和咱們一起在營區學習,他數學好,可以幫你補代數。”
“太謝謝你了!”王衛國接過筆記,指尖撫過那些工整的字跡,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剛入學時,自己連一元二次方程都不會,是周小燕用“分糧食”的例子幫他入門;現在趙啟明也主動要來幫忙,這些同窗的善意,讓他更覺得不能辜負這份學習的機會。
中午飯都沒顧上吃,王衛國躲在學堂的老槐樹下,對著李教授畫的拋物線圖演算土炮參數。空冥天賦被他刻意控制在“專注模式”——不是用來感知危險,而是將注意力提升三倍,那些復雜的公式在他腦海里變得清晰起來,像戰場上的地形一樣可以拆解。他假設土炮的初速度是30米秒,發射角度是45度,算出射程大約是90米,和根據地土炮的實際射程基本吻合,只是偏差值比理論值大很多。“是因為炮管不直,還有火藥威力不穩定!”他恍然大悟,立刻在草稿紙上寫下改進建議:“把炮管打磨光滑,按比例配火藥,固定發射角度。”
下午的數學課,趙啟明果然兌現了承諾。放學后,三人一起往西郊軍營走,趙啟明拿著代數課本,邊走邊給王衛國講“因式分解”:“你看,x2-4可以分解成(x+2)(x-2),就像把大土塊分成小土塊,更容易計算。”王衛國聽得很認真,空冥狀態讓他能瞬間記住解題步驟,還能舉一反三:“是不是就像俺們拆日軍的手榴彈,先拆外殼,再拆引信,一步步來?”
“對對對!”趙啟明笑了,“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不難了。以前我總覺得代數沒用,現在才知道,算炮彈軌跡、修機器都要用。”
走到營區時,陳老根正蹲在發電機房門口發愁——那臺日軍留下的柴油發電機又壞了,營區的電燈、醫療設備都停了電。“陳師傅,怎么了?”王衛國走過去,看到發電機的飛輪不轉了,外殼發燙。
“不知道哪壞了,俺檢查了半天,也沒找到毛病。”陳老根抹了把汗,“沒有發電機,晚上義診都沒法做,傷員的手術燈也用不了。”
王衛國蹲下來,用空冥感知掃過發電機內部——不是為了直接找故障,而是結合上午學的“力學原理”和“電路知識”,觀察齒輪的咬合和線路的連接。“陳師傅,您看這里!”他指著發電機的傳動齒輪,“這個齒輪磨損了,咬-->>合不緊,所以飛輪轉不起來。還有這里的線路,有點短路,導致電機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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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陳老根半信半疑,用扳手拆開齒輪箱,果然看到齒輪上有明顯的磨損痕跡,線路也有燒焦的跡象,“好家伙,你怎么知道的?俺修了這么多年機器,都沒一下子看出來!”
“是物理課上學的!”王衛國笑著說,“齒輪傳動要靠摩擦力,磨損了摩擦力就小了;電路短路會產生熱量,導致電機發燙。俺們可以換個新齒輪,重新接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