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金釵與小分隊聯合上演那場“沉痛控訴”與“背景威懾”的大戲之后,傲天家的氣氛降至冰點。傲父傲母一改往日“棍棒教育”的強硬,轉而采用了一種混合著擔憂、后怕甚至略帶哀求的復雜態度。最終,在父母“語重心長”的勸說(實則近乎懇求)下,傲天不得不含淚(心里)接下這份“拜訪清單”,開始了他的“贖罪”與“社交康復”之旅。這并非拜訪,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針對他身心的“巡回審判”。
第一站:張玥家——八極拳的“親切”指導與老廳長的“諄諄教誨”
首個周末,傲天懷著上刑場的心情,按響了張玥家的門鈴。開門的是笑容明媚的張玥,但傲天只覺得那笑容背后寒風凜冽。
“傲天來啦!爺爺等你好久了!”張玥熱情地把他拉進門。
客廳里,張老爺子腰板筆直的正坐在太師椅上看報,正是張玥的爺爺,退休的老廳長。老人放下報紙,目光如電。
“小兔崽子,來了?好久沒來看老頭子我了!坐。”老廳長聲音洪亮,自帶威嚴。
傲天戰戰兢兢地坐下,屁股只敢挨半邊沙發。寒暄幾句后,老廳長果然切入了“正題”。
“聽玥玥說,你最近思想有點包袱?年輕人,心胸要開闊嘛!挨幾句批評算什么?我們當年槍林彈雨……”老廳長開始了長達一小時的革命傳統教育,從爬雪山過草地講到改革開放,核心思想就是:吃苦耐勞,心胸寬廣,服從紀律(包括父母的“教育”)。
傲天聽得頭暈眼花,只能不斷點頭稱是。
思想教育課完畢,張老爺子話鋒一轉:“光說不練假把式。走,活動活動筋骨?來來來,我也好久沒指導指導你了。”
不等傲天拒絕,他就被拉到了院子里。老廳長擺開八極拳的起手式:“來,朝我攻過來,別客氣!”
傲天哪敢真打,畏畏縮縮地比劃了一下。張老廳長眉頭一皺:“沒吃飯嗎?小子一點血性都沒有!看招!”說著,一個干脆利落的貼山靠就撞了過來。
雖然收了力,但傲天還是感覺像被一輛卡車輕輕蹭了一下,噔噔噔倒退好幾步,氣血翻涌。
“下盤不穩!重心太高!再來!”老廳長喝道。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傲天就在老廳長的“親切指導”下,體驗了八極拳的各種剛猛招式——劈掌、頂肘、踢腿……他成了最好的人肉沙包。雖然老廳長控制著力道,但一番“切磋”下來,傲天已是渾身酸痛,滿頭大汗,感覺比跑了十個一千米還累。
最后,老廳長拍拍他的肩膀(差點把他拍趴下),滿意地說:“嗯,底子還在!以后常來,得多練!筋骨強了,意志才能堅強!心里那點小疙瘩,打一頓……哦不,練一頓就好了!”
張玥在一旁笑瞇瞇地遞上毛巾和水:“看,爺爺多喜歡你呀!”
傲天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內心哀嚎:這喜歡也太沉重了!我只是個普通的學生啊!
離開張老爺子家時,傲天感覺不是去做了次客,而是參加了一場打擂臺,身心俱疲。而這,僅僅是開始。
第二站:楚婷婷家——檢察官的“邏輯盤問”與“心理疏導”
下一周,傲天來到了楚婷婷家。楚婷婷的父親,一位戴著金絲眼鏡、表情嚴肅的中年檢察官,親自開的門。家里的布置簡潔而冷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秩序感。
“傲天同學,請坐。”楚父指了指書房里的硬木椅子,自己則坐在書桌后,仿佛這不是一次家庭訪問,而是一次審訊前的問話。
楚婷婷乖巧地端來兩杯茶,然后安靜地坐在一旁,眼神里卻閃爍著看好戲的光芒。
“婷婷說,你因為父母的教育方式,產生了一些心理困擾,甚至影響了正常社交?”楚父開門見山,語氣平穩卻極具壓迫感。
“呃……叔叔,其實沒那么嚴重,我……”傲天試圖解釋。
“我們需要客觀看待問題。”楚父打斷他,拿出一個筆記本(傲天懷疑那是不是筆記本),“請你詳細描述一下當天事發經過,包括你的主觀感受、父母的行、以及事后你的具體行為變化。”
傲天:“……”這怎么聽起來像在做訊問筆錄?
在楚父犀利的目光下,傲天磕磕巴巴地復述了那天的事情,感覺自己每說一句都在被對方分析、尋找邏輯漏洞和情感夸大之處。
聽完后,楚父推了推眼鏡:“從你的陳述來看,主要矛盾點在于你認為同學們的玩笑是‘拱火’,而父母未能明察,反而懲罰了你,導致你感到委屈和不公,進而采取了消極的社交回避策略,是嗎?”
傲天:“差……差不多吧。”
“那么,我們需要分析幾個關鍵點。”楚父開始了他的“心理疏導”,“第一,你是否準確傳達了你的真實意圖而非‘報效國家’這類模糊口號?第二,你是否預見到你的論可能引發的誤解?第三,在父母教育你時,你是否進行了有效溝通而非消極抵抗?第四,你將社交回避歸咎于父母教訓,是否是一種責任轉嫁?”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傲天暈頭轉向,他感覺自己不是在接受疏導,而是在法庭上被交叉質詢。他試圖回答,卻總被楚父找出邏輯不嚴謹或者情緒化的地方。
最后,楚父總結道:“看來,你的問題主要在于溝通失效和情緒管理能力不足。建議你學習一些基礎邏輯學和非暴力溝通技巧。青春期情緒波動可以理解,但不能成為逃避責任和影響他人的理由。我會推薦幾本書給婷婷,讓她帶給你。”
傲天:“……謝謝叔叔。”他感覺自己不僅心理沒被疏導,反而被貼上了一大堆“能力不足”的標簽。
離開楚家時,傲天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徹底格式化并重裝了一套嚴謹卻冰冷的法律系統,身心俱疲之余,還多了幾分自我懷疑。這比挨頓打還難受!
第三站:韓雪韓雨家——老司令的“戰爭故事”與太極推手
獨立小院的宅子一位退休的老司令。老人雖年事已高,但眼神銳利,步伐沉穩。
“小天啊!好久沒來了啊。”老司令聲音不大,卻自帶千軍萬馬的氣勢,“倆丫頭說你這娃最近鉆了牛角尖?來,陪老頭子我喝喝茶,聽聽故事。”
茶室布置得古色古香,老司令慢條斯理地泡著功夫茶。他沒有像張爺爺那樣直接武力壓制,也沒有像楚父那樣邏輯盤問,而是講起了他年輕時的故事。
但他講的不是什么熱血沸騰的沖鋒陷陣,而是一些極其艱苦、壓抑甚至殘酷的戰役細節——穿插迂回時的饑寒交迫、堅守陣地時看著戰友犧牲的無力、戰略失誤時付出的慘重代價……故事平實,卻充滿了重量,壓得傲天幾乎喘不過氣。
“比起那些永遠留在戰場上的兄弟,你這點小委屈,算得了什么?”老司令淡淡地問了一句,卻像重錘一樣敲在傲天心上。
喝完茶,老司令起身:“光聽故事沒用,得來點實際的。走,讓我看看你這兩年身手咋樣。”
傲天知道又要挨揍!!
“來,推推手。”老司令示意。
傲天不明所以地伸手,一搭上老司令的手腕,就感覺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傳來,自己的力道被輕易引開、化解,甚至被借力打力,弄得他腳下踉蹌,差點摔倒。他用力越猛,就顯得越狼狽。
“感覺到了嗎?”老司令一邊輕松化解他的力量,一邊說,“為人處世,有時候就像這太極。硬碰硬,吃虧的是自己。遇到事情,得學會化勁,順勢而為。父母說你,同學鬧你,你就梗著脖子硬頂?那是下策。得像水一樣,繞過去,或者把它轉化成別的力量。”
一場推手下來,傲天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卻連老司令的衣角都沒碰到。他不是被打痛的,而是被那種完全無法抗衡、深不可測的“柔勁”給耗盡了力氣,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種境界上的巨大差距。
離開韓家時,傲天身心俱疲,但似乎又模糊地抓到了一點什么道理,只是這道理代價太大,過程太煎熬。
第四站:柳夢璃家——法官大人的“案例分析”與“情理法”衡量
柳夢璃的父親是市法院的法官,氣質溫和儒雅,但眼神中透著洞察世事的清明。家里的書房堆滿了法律書籍和卷宗。
“傲天同學,請坐。”柳法官笑容和煦,讓人放松不少,“夢璃很擔心你,說你最近似乎有些困擾。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聊聊,就當是一個長輩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