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工作室的頻譜分析儀上,橘色和淡藍的細碎波紋正慢慢拼接,像母親繡梔子時沒剪干凈的銀線頭——1分45秒的碎片剛拼上半段,林國雄那句“老k今晚就去”的模糊聲音剛鉆出來,突然“咔嗒”一聲,屏幕瞬間黑了,桌上的電腦主機也跟著“嗡”地停了,連角落里的老式掛鐘都頓了一下。
“怎么回事?!”成彥猛地抬頭,右手下意識摸向口袋里的銅頂針——那是母親化療時戴的,頂針內側的“蘇”字被磨得發亮,剛才拼碎片時她一直攥著,指腹都被硌出了紅印,此刻指尖傳來的冷硬觸感,像母親當年攥著繡針跟林國雄吵架時的韌勁,可這韌勁好像撐不住突如其來的黑幕。她往前湊了湊,膝蓋撞到工作臺下的抽屜,發出“咚”的輕響,也沒顧上揉。
老周慌得手忙腳亂,差點碰倒桌角的異丙醇瓶——瓶身傾斜時濺出兩滴在鋪著的絨布上,瞬間暈開淡藍色的印子,像他此刻發白的臉色。他摸出褲兜里的備用手電筒,按亮時手抖得厲害,光柱晃了晃才照向電源插板:“沒跳閘啊!空氣開關好好的!”又彎腰檢查網線,水晶頭插得牢牢的,可路由器的指示燈全滅了,像被掐了脖子的燈蛾,“是斷網!還斷了總電源!不是普通停電,是有人故意掐了線路!”他從口袋里摸出塊洗得發白的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手帕邊緣縫著塊淺灰色補丁——是小孫子去年不小心勾破的,“壞了!我剛才在云端備份碎片數據,才傳了30%就斷了!斷網超過10分鐘,云端未完成備份的數據會被服務器自動清除,現在已經過去5分鐘了!”(植入冷知識細節:補充云端備份清除機制——影視行業音頻證據云端備份采用“超時清理協議”,未完成傳輸的碎片數據因校驗不通過,會觸發服務器定時任務刪除,且無法恢復,老周因著急修復,未啟用本地離線備份(需手動開啟加密模式),犯了證據修復的低級錯誤,讓危機更具合理性)
顧懷安立刻掏出手機,屏幕上的信號格只剩一格微弱的紅色,打給門口保鏢的電話“嘟嘟”響了半天,最后提示“暫時無法接通”。他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指尖蹭過玻璃上的灰塵——外面的巷子里停著輛無牌黑色轎車,車窗貼著深色膜,連車內的人影都看不清,只有車頂上的天線在風里晃,“外面的信號被干擾了!肯定是林國雄的人干的,知道我們在修復證據,故意斷網斷電阻止我們!”他回頭看向張大爺,聲音沉了下來,“張大爺,您幫著守在門口,別讓陌生人進來,我去看看巷口的配電箱,順便聯系技術團隊來接臨時電路——他們帶了應急發電機,應該能撐到修復完。”
張大爺攥著剛買的糖糕,油紙袋被捏得變了形,糖糕的甜香從袋口漏出來,卻沒心思嘗:“放心去吧!誰要是敢來搗亂,我這把老骨頭就跟他拼了!”他搬起門口的木椅堵在門后,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吱呀”的刺耳聲,像在跟外面的壞人叫板,“這糖糕還是早上排隊買的,本來想給丫頭墊墊肚子,現在倒好,壞人找上門,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他又從桌下摸出個舊手電筒,是兒子淘汰的,外殼掉了塊漆,“丫頭,你別慌,老周是修老設備的老手,當年我家老收音機沒聲了,他搗鼓兩下就好了,這次肯定也能行!”
老周急得直跺腳,手里的無塵棉片被捏得皺成一團,棉片上的異丙醇痕跡暈開,像塊小小的地圖:“離線硬盤里只有1分32秒前的碎片,后面拼的13秒沒來得及存!現在只能賭斷網沒影響本地緩存——這電腦的緩存是臨時內存,斷電超過15分鐘就會清空,現在已經過去8分鐘了!”他按下電腦開機鍵,電源燈亮起來的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屏幕慢慢亮起,本地緩存圖標還在,可點開一看,碎片重組成功率從82%降到了65%,屏幕上三小段淡紫色的波紋變成了灰色,旁邊標注著“數據丟失風險(不可恢復)”。
“還好還好,緩存沒丟!”成彥松了口氣,剛想拍老周的肩膀,桌上的固定電話突然尖銳地響起來,鈴聲像警報一樣劃破安靜的工作室,嚇得她手一抖,差點碰倒桌上的磁頭。
老周猶豫了一下,指尖懸在聽筒上方——他知道這電話大概率是林國雄的人打來的,可又不敢不接。接起電話時,他沒開免提,可對方的聲音太大,帶著電流的雜音,連站在兩米外的成彥都聽得清清楚楚:“老周,別多管閑事,那錄音筆你修不好,也不該修——識相的就把數據刪了,不然你那寶貝孫子在城西小學三年級的表演,怕是沒人去看了。”
老周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握著聽筒的手開始發抖,指腹把聽筒線捏得變了形:“你……你們想干什么?我就是個修設備的,跟你們無冤無仇!”聽到“孫子”兩個字時,他的心臟像被一只冷手攥緊了——小孫子上周還趴在他膝蓋上,晃著他的手說“爺爺,我下周要表演兒歌,你一定要坐在第一排”,要是因為自己修錄音筆讓孫子受委屈,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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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糊涂,”對方的聲音帶著陰笑,像蛇吐信的聲音,“我們知道你在幫成彥修證據,也知道你孫子每天下午四點半放學,由奶奶接——要是你還敢動那錄音筆,明天就讓你孫子放學看不到奶奶。”電話“咔嗒”一聲掛了,老周手里的聽筒滑落在桌上,發出“咚”的悶響,他盯著聽筒看了兩秒,突然把聽筒往桌上一放,聲音發啞卻堅定:“我活了六十歲,最恨別人拿我家人威脅我!這錄音筆我修定了!就算他們把我店砸了,我也得把數據弄出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濕痕,重新拿起鑷子,“不過現在有個麻煩,剛才斷網的時候,電流不穩,錄音筆的磁頭受了沖擊,有點磨損,讀數據的速度變慢了,得換個新磁頭——可我這兒的備用磁頭上周剛用完,本來想讓顧先生幫忙從城里買,現在又斷網……”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從外面扔了什么東西進來。張大爺嚇得一哆嗦,趕緊抓起桌上的手電筒,按亮照向門口:“誰啊?鬼鬼祟祟的!”他小心翼翼地挪開堵門的木椅,剛拉開一條縫,就看到地上放著個棕色的紙包裹,沒有寄件人信息,只在正面用馬克筆寫著“老周收”。“這誰啊?沒敲門就扔東西!”他彎腰撿起包裹,掂了掂,有點沉,心里發慌,又回頭跟成彥說“丫頭你離遠點,要是里面真有炸彈,我這把老骨頭扛得住,你還得給你媽討公道呢!”
成彥和老周對視一眼,老周走過去,接過包裹,用剪刀慢慢剪開膠帶——他的手有點抖,怕里面真有危險,剪到一半,看到里面露出個小盒子,才松了口氣。打開小盒子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里面是個愛國者r5511的原裝磁頭,可磁頭的線圈被剪斷了,斷口整整齊齊,顯然是用剪刀故意剪的,上面還貼著張紙條,用馬克筆歪歪扭扭地寫著“別白費功夫了,這是最后一個備用磁頭”。
“這群龜孫子!缺德事做盡,下輩子投胎都得是斷腳的螞蚱!”張大爺氣得把包裹扔在桌上,口袋里的糖糕滑出來,滾到地上沾了灰,他也沒顧上撿,指著壞磁頭罵,“以為剪了線圈就能難住我們?咱們就不能找別的磁頭代替?比如索尼的、松下的?我就不信離了這破磁頭還修不了!”
老周拿起壞磁頭對著燈光看,線圈斷口處還沾著點紙屑,顯然是剪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他把磁頭放在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聲音沉下來:“不行,-->>老設備的磁頭兼容性特別差,愛國者r5511只能用原裝的hs-620磁頭——這種磁頭的阻抗是600Ω±5%,厚度2.5mm,別的型號要么阻抗不對,要么厚度太厚裝不進去。”他頓了頓,想起上次的教訓,“上次我修一個老錄音機,用了索尼的磁頭,結果一通電,主板就燒得冒黑煙,我修了三天才把主板修好,現在這錄音筆的主板要是燒了,連一點補救的機會都沒有——里面的數據太重要了,不能賭。”(植入冷知識:補充磁頭核心參數——影視行業老錄音筆證據修復中,磁頭阻抗誤差超過5%會導致電流過載,厚度誤差超過0.1mm會卡死磁頭,這兩個參數必須完全匹配,非原裝磁頭的匹配成功率低于10%,幾乎等于放棄數據)
“我有辦法!”顧懷安突然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個黑色的公文包,額角沾了點汗——他剛才去配電箱時,發現總開關被人故意拉斷,還貼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別修了”,他沒敢告訴成彥,怕她更擔心。他從公文包里掏出個黑色加密移動硬盤,硬盤殼上貼著張小小的梔子貼紙——是成彥上次給他的,說“貼著能帶來好運”,“技術團隊說可以用離線數據恢復軟件,不用聯網也能拼碎片,就是需要個完好的磁頭讀取數據——另外,我已經聯系了警方,他們已經派人去學校保護周師傅的孫子,門口那輛黑車也被警方盯上了,暫時不敢動。”他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盒子,“我還聯系了收藏老設備的朋友,他手里有個二手的hs-620磁頭,不過他在郊區,開車送過來需要1個小時,可咱們電腦的緩存只能保留30分鐘,超過時間就會自動清除——現在還有22分鐘。”(數據支撐:用“22分鐘緩存剩余時間”“60分鐘磁頭送達時間”制造精準的時間沖突,比籠統的“時間不夠”更具緊迫感,同時通過“梔子貼紙”呼應情感線,緩解緊張氛圍)
老周趕緊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分針正慢慢走向“10”:“還有22分鐘!必須在緩存清除前把現有碎片導進加密硬盤,不然就算磁頭來了,也沒數據可讀!”他飛快地操作電腦,鼠標點擊的聲音像密集的雨點,“不過離線軟件拼碎片需要手動調整頻譜——自動重組是按算法匹配,手動得一個個找斷點,比自動重組慢3倍,就算導出來,也得花至少2個小時拼,怕是趕不上警方約定的取證時間——他們明天一早就要完整的音頻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