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工作室的深夜裹著電子設備的微熱,六塊拼接屏幕把房間映成了淡綠色的“數據作戰室”——最中間的屏亮著朝露影視的k線圖,5.2元的股價像條不安分的綠蛇,每隔幾秒就跳一下;旁邊的屏滾動著成交明細,“10萬股”“20萬股”的數字飛快閃過;最角落的小屏貼了張泛黃的梔子拓片,是成彥早上特意貼的,說“看著非遺的東西,做事能穩點”。長桌正中央攤著股權結構圖,紅色馬克筆在“流通股2.1億股”上畫了圈,旁邊躺著成彥的銅制算盤——算珠是老黃銅的,包漿厚得能映出人影,算珠縫里卡著點墨屑,是母親當年核非遺工坊賬本時,不小心蹭進去的,成彥每次撥算盤,指尖都會先在那處墨屑上蹭兩下,像在找母親留下的底氣。
“老吳,大宗折價談妥了沒?再拖下去,機構該變卦了。”顧懷安的聲音壓得低,卻透著不容錯的急,他戴著副半框防藍光眼鏡,鏡腿上貼了張小梔子貼紙(是小夏上次給他貼的,說“防藍光也要有非遺味”),視線沒離開交易屏,指尖懸在“買入”鍵上方,指節因為用力泛白——屏幕上剛跳出來一筆30萬股的賣單,要是再猶豫,就會被別人搶走。
券商代表老吳坐在旁邊,手里的保溫杯快被他攥扁了。杯壁印的“股市有風險”字樣被手心的汗浸得發暗,杯口還沾著點早上喝的豆漿漬,他的袖口磨出了毛邊(說是常年翻文件磨的),說話時總不自覺摸口袋里的券商牌照,金屬牌硌得他手心發疼:“談、談妥了!8%的折價,對方機構說今天先交割500萬股,剩下的1000萬分四天給——但有個麻煩,咱們用的‘非遺文創a’賬戶,剛被交易所發了‘異常交易問詢函’,說這三天的成交量是平時的3倍,要咱們說明資金用途。”
“說明用途?這不是把‘暗度陳倉’說成‘明搶’嗎!”小夏突然從數據堆里抬起頭,嘴里的薄荷口香糖嚼得“咯吱”響,嘴角還沾了點熒光筆的綠色。她手里的便簽紙寫滿了數字,最上面“500萬股8%折價”被她畫了個卡通算盤,旁邊注著“比搶nft還刺激!”,膝蓋上放著本《非遺項目合規手冊》,封面是她畫的q版成彥,舉著算盤擋紅線。“上次幫粉絲搶‘星火’nft,我手速快到被系統誤判機器人,好歹能解釋‘是用戶熱情’,這次總不能說‘我們想偷偷當朝露的股東’吧?”她把口香糖吐在糖紙里,揉成小團塞進口袋,抓起計算器“噼里啪啦”算,“而且我剛查了,朝露的散股就3150萬股,咱們現在才吸了1200萬,要是賬戶被凍結,剩下的就被皇朝搶光了!”
成彥的指尖突然按在算盤上,算珠“咔嗒”一聲定住,墨屑蹭到了指腹。她抬頭看向老吳,眼底還帶著點剛回憶母親的泛紅,卻很快壓下去——現在不是慌的時候,團隊都盯著她。“能不能用‘非遺ip戰略投資’當借口?”她指尖撥了顆算珠,算珠撞在框上發出脆響,“就說我們看好朝露手里的三個非遺劇本,先小比例持股,后續想合作開發‘影視+nft’,行業里不也有‘先持股再合作’的先例嗎?”她頓了頓,指尖又蹭了蹭算珠上的墨屑,母親當年核賬時說的話突然冒出來:“丫頭,賬上的數字會騙人,但做事的理由不能假,得找個讓人心服的由頭。”
顧懷安立刻接話,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戰略投資說明函”的模板,屏幕往老吳那邊推了推:“把‘非遺ip協同’寫重點,比如朝露的劇本能補我們‘影視化’的短板,我們的nft能幫朝露的劇本‘預熱用戶’,再附一份用戶調研數據——上次‘星火’nft的用戶里,72%愿意看非遺題材的劇,這是實錘。”他突然停手,指著賬戶監控表上的紅色預警:“還有個事,技術部剛監測到兩個匿名賬戶在跟我們搶籌,今天已經買了300萬股,ip地址溯源到皇朝旗下的‘盛景投資’。”他調出成本核算表,紅筆圈出個數字,“他們沒拿到大宗折價,買入成本是5.2元,咱們是4.78元,每股比他們省0.42元,就算他們多買,成本也拼不過我們。”
老吳松了口氣,趕緊掏出手機給機構風控部打電話,聲音比剛才穩了點:“王經理,我們的資金用途是‘非遺ip戰略投資’,說明函半小時內發您郵箱,附用戶調研和合作意向書……對,都是真實的,我們跟朝露的編劇已經聊過劇本了。”掛了電話,他擦了把汗,從公文包里掏出份打印好的大宗交易協議,邊角還沾著點咖啡漬:“你們運氣好,這次的賣家是個急著套現的私募,不僅給8%折價,還沒加‘鎖定期’——上次我幫別的公司吸股,賣家非要鎖3個月,結果剛鎖完,股價就跌了20%,虧得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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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個賬戶不對勁。”顧懷安突然指著交易屏右下角的匿名掛單,眼鏡滑到了鼻尖。他伸手推眼鏡時,指尖碰到了鏡腿上的梔子貼紙,動作頓了半秒——這貼紙讓他想起上次查金石資本時,趙霆公文包上也有個類似的小裝飾。“你看,這個賬戶每次掛單都比我們高0.02元,卻只掛10萬股的小單,像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他調出掛單時間記錄,紅筆在上面畫了條線,“而且它的掛單時間,跟皇朝‘盛景投資’的賬戶重合率超80%,大概率是皇朝的‘探路賬戶’,想摸清我們的吸股節奏。”
成彥的指尖再次撥了撥算盤,算珠的冰涼讓她冷靜下來。她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掛單,心里突然想起母親說的:“丫頭,亂賬里藏著人,那些故意跟你反著來的數字,背后肯定有人在搗鬼。”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在算盤上敲出“250萬”的數——這是今天計劃吸的額度,不能因為試探就亂了陣腳。“別管它,按原計劃拆-->>單。”她抬頭看向小夏,“你跟交易員說,按‘拓片工序’拆單,每20分鐘下一單,對應拓片的20道工序,這樣既不會觸發‘單日過量’預警,又能穩住節奏。”
“好嘞!”小夏抓起對講機,對著里面喊:“李哥,拆單按‘拓片工序’來,20分鐘一單,每次25萬股,別多也別少!”她掛了對講機,拿起膝蓋上的合規手冊,翻到“異常交易應對”那頁,上面是她畫的q版小人,舉著“冷靜”的牌子。“對了,我剛跟財務姐算過,咱們的備用金還夠吸1500萬股,就算皇朝再搶500萬,咱們也能拿到散股的60%,夠控股了!”
就在這時,阿ken突然沖進來,手里的平板殼是塊繡著“代碼守護非遺”的藍布(是陳繡娘給他縫的),眼鏡滑到了下巴上,頭發亂得像剛被代碼炸過。“顧總!成總!出大事了!”他把平板摔在桌上,屏幕上的紅色預警閃得刺眼,“有個‘幽靈賬戶’在跟我們搶籌,掛的是‘市價買入’,不管多少錢都買,已經搶了100萬股了!”他推了推眼鏡,指尖在屏幕上劃著代碼,“我查了這個賬戶的ip,用了三層代理,最后一層指向蘇州的一家非遺工坊——就是張師傅合作的那家,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工作室瞬間靜下來,只有屏幕的綠光在閃。成彥的指尖猛地攥緊算盤,算珠硌得掌心生疼——張師傅的工坊怎么會跟幽靈賬戶有關?是林國雄逼張師傅的,還是有人故意嫁禍?她強迫自己別慌,要是她亂了,團隊就更亂了。“阿ken,能不能查到工坊的具體操作人?”她聲音比剛才沉,卻沒抖。
“查了!但登錄記錄被刪了,只留下個‘梔子紋樣’的登錄水印。”阿ken調出后臺截圖,上面有個淡綠色的梔子圖案,“這個水印跟咱們‘星火’nft的水印很像,但少了個‘非遺傳承’的小標,像是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