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露臺的夜風裹著梔子花的淡香,是從宴會廳飄來的桌花味道,混著威士忌的醇厚,在欄桿邊繞成圈。成彥攥著顧董剛遞來的非遺基金合作意向書,指腹反復蹭過“500萬啟動資金”的黑體字——油墨還沒完全干透,染得指尖泛著淡黑,她下意識蜷了蜷手指,把紙角掐出道深痕。禮服裙擺垂在地面,36朵蘇繡梔子在夜色里泛著暖光,最貼近腳踝的那朵,金線繡得格外密,是陳師傅特意加固的,說“走路時不會勾到地毯”,此刻卻硌得她腳踝有點發緊,像揣著顆沒落地的心跳。
“成小姐倒是會選地方。”低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漫過來,帶著點陳年煙草和雪松香,不是宴會廳里常見的商業香水味。成彥猛地轉身,手肘撞到欄桿,發出輕響,手里的意向書差點飛出去。撞進視線的是雙深褐色眼睛,像浸在墨里的琥珀,男人穿著炭灰色定制西裝,肩線挺得筆直,袖口露出枚銀質徽記——纏枝梔子繞著“林”字,和她藏在錢包夾層里母親的舊照片上的項鏈徽記,連花瓣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他手里端著杯琥珀色威士忌,指腹反復摩挲杯壁,酒液晃出的漣漪沾在杯口,又被他的拇指輕輕擦掉,動作慢得像在算著什么。
“林總。”顧懷安突然往成彥身側挪了半步,后背繃得緊,西裝下擺蹭過欄桿,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他的站位剛好和成彥、林國雄形成三角,距離林國雄恰好1.5米——行業冷知識,資本圈首次交鋒的“安全距離”,太近易被視作挑釁,太遠又顯怯懦,顧懷安的皮鞋尖對著林國雄的鞋跟,是無聲的“防御姿態”,“沒想到您也偏愛露臺的風。”他說話時氣息很穩,只有攥著成彥手肘的指尖,悄悄用了點力,提醒她別慌。
成彥的呼吸頓了半秒,指尖的冷汗浸透了意向書的紙角,把“非遺基金”四個字暈得有點模糊。這人就是林國雄,皇朝娛樂的掌舵者,市值80億的娛樂帝國說一不二的主,近5年里,12位敢跟他叫板的藝人,要么被雪藏到查無此人,要么轉行賣起了保險。她強迫自己抬頭,視線剛碰到林國雄的眼睛,就被那股冷意刺得睫毛顫了顫——他的目光像精準的掃描儀,先掃過她禮服裙擺的繡紋,停了兩秒,又移到胸針的nft吊墜上,最后落在她攥皺的意向書上,嘴角勾起抹極淡的笑,那笑意沒到眼底,反而讓眼尾的細紋顯得更冷。
“顧氏的小兒子,倒學會護犢子了。”林國雄的威士忌杯輕輕磕了磕欄桿,發出“叮”的脆響,酒液濺出幾滴,落在深色大理石上,暈成小圈。他往前傾了傾身,銀質徽記在燈光下晃出冷光,剛好照在成彥的手背上,“成小姐,聽說你在查蘇婉的事?找了黑哥,還把李姐送進了局子?”他頓了頓,指腹用力蹭了蹭徽記上的梔子花瓣,銀質表面被蹭得發亮,“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可有時候,太較真就像拔梔子——根扎得深,拔的時候,連土帶血,疼的還是自己。”(行業冷知識:娛樂巨頭的“隱性威脅話術”,常以“共同記憶點”(如蘇婉、梔子)切入,再用生活化比喻(拔梔子)傳遞威懾,既不撕破臉,又能精準戳中對方軟肋,比直白威脅更讓人心慌)
小夏躲在顧懷安身后,悄悄扯了扯成彥的禮服下擺,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姐,你看他那手表,表盤比我爺爺的老座鐘還大,表帶是鱷魚皮的吧?卻磨得發亮,不知道是戴了十年沒換,還是故意裝‘老派大佬’人設——還有他那四個保鏢,站在角落跟兵馬俑似的,我剛才想拍張他們的鞋(據說大佬的保鏢鞋都是定制的防刺款),剛掏出手機就被他們瞪得趕緊塞回兜里,比上學時班主任盯得還嚴!”她邊說邊偷偷翻了個白眼,禮服的袖口蹭到顧懷安的西裝,又趕緊縮了回去,“而且他說話跟猜謎語似的,一會兒梔子一會兒血的,生怕別人聽懂了好反駁?”(新增具體吐槽細節,貼合小夏活潑毒舌的屬性,緩解對峙的緊繃感)
成彥深吸一口氣,松開攥皺的意向書,指尖輕輕捋了捋禮服領口——剛才轉身時,絲帶有點歪,露出了里面藏著的母親的小照片。她想起母親當年戴著徽記項鏈,在廚房煮桂圓茶的樣子,指尖突然有了點力氣:“林總說笑了。我母親生前愛繡梔子,我現在做非遺拓片,不過是想把她喜歡的‘老手藝’傳下去。”她抬眼時,眼神穩了些,故意把聲音提高了點,“至于‘較真’——12所鄉村學校的孩子等著拓片教具,1.2萬份nft買家盼著后續的非遺體驗課,我要是不較真,這些事就沒人扛了。”她說話時,指尖輕輕碰了碰胸針,nft吊墜的冷光晃了晃,剛好照在林國雄的杯口,“這不是私人恩怨,是該做的事。”
林國雄的眼神冷了幾分,指腹停在杯壁上,不再摩挲。他盯著成彥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笑了,那笑聲很輕,卻讓露臺的風都像涼了幾分:“倒是會說場面話。不過成小姐可能不知道,蘇婉當年跟我談合約時,也說過‘該做的事’。”他從內袋里掏出張名片,指尖夾著遞過來——名片是特制的厚卡紙,邊緣燙著銀邊,正面“皇朝娛樂林國雄”的字是凸印的,摸起來硌手。遞過來時,他的指尖故意碰了碰成彥的指尖,冰涼的觸感像突然摸到冰塊,讓成彥的手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要是想通了,隨時打給我。跟著皇朝走,總比你自己摸黑闖,少摔幾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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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接過名片,指尖蹭過卡紙的紋路,突然摸到背面有凸起的痕跡。她悄悄把名片捏在掌心,指甲輕輕刮了刮,竟然是串數字:“”。這串數字像道閃電劈進她的腦子——1998年6月12日,是母親突然退圈的日子!她的指尖抖了抖,名片差點掉在地上,趕緊攥緊,指腹把數字蹭得有點模糊,又用指甲輕輕描了描,想把每個數字都刻進心里:這串數字,會不會就是母親當年簽的“冷藏協議”的編號?黑哥說過,協議藏在皇朝的檔案室,沒編號根本找不到。
“林總日理萬機,怕是沒功夫管我們這些‘小事’。”顧懷安突然伸手,把成彥往身后帶了帶,擋住了林國雄-->>的視線。他的手掌貼在成彥的后背,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禮服傳過來,像團暖光,“非遺基金的事,顧氏會全程跟進,資金、資源都不會缺,就不勞林總費心了。”他說話時,眼神掃過林國雄身后的保鏢,又快速落回成彥身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別接他的話,他在套你的底。”
林國雄看著他們轉身,沒再阻攔,只是對著成彥的背影,把威士忌杯舉了舉:“成小姐,拍賣快開始了。蘇婉的那張公益唱片,我年輕時也聽過,倒是想收藏。”他的聲音裹在風里,帶著點若有若無的威脅,“不過有時候,越想要的東西,越難拿到手。”
回到宴會廳,成彥靠在羅馬柱上,才發現后背的禮服已經被冷汗浸得有點貼皮膚。她伸手摸了摸內袋里的母親照片,照片邊緣有點卷邊,是她剛才攥得太用力。展開林國雄的名片,她用指甲輕輕刮著背面的數字,“”五個字在燈光下泛著淡銀光,突然想起黑哥說的“冷藏協議上有林氏徽記”,心臟又開始狂跳——這串數字,說不定就是打開真相的鑰匙。
“別慌,先把汗擦了。”顧懷安遞過來張溫熱的濕紙巾,是他從宴會廳的服務臺拿的,還特意捂熱了,“林國雄遞名片留數字,要么是陷阱,引你主動找他;要么是線索,他可能有自己的算盤。不管是哪種,咱們都得讓法務查清楚,不能貿然行動。”他說話時,眼神掃過宴會廳角落——林國雄正和王總說話,王總的頭點得像搗蒜,林國雄手里的打火機打開又關上,火苗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一閃一閃的,“而且他剛才提到蘇婉姐,明顯是想打感情牌加威脅,接下來拍賣環節,他肯定會跟你搶唱片,逼你暴露底線。”
陸巖拿著份剛打印好的資料跑過來,紙張邊緣還帶著打印機的熱氣,他的手指夾著資料,因為跑得急,紙角被風吹得卷了邊:“剛查到!林國雄的銀質徽記是林氏家族的‘族徽’,蘇婉姐當年簽的‘冷藏協議’復印件上,蓋的就是這個徽記!還有,唱片的拍賣底價是10萬,林國雄的助理半小時前給拍賣師塞了張紙條,技術部拍到了,上面寫著‘不惜代價拿下’!”他把資料遞到成彥面前,指著“冷藏協議”的掃描件,聲音壓得低,“法務說,要是能拿到協議原件,再結合林國雄的證詞,蘇婉姐退圈的真相就能拼全了——但林國雄這老狐貍,肯定不會輕易松口。”
成彥的指尖在資料上的徽記掃描件上反復劃,突然想起母親當年的話:“梔子花開的時候,要把最香的那朵留給懂它的人。”林國雄既然知道母親的事,還留了退圈日期的數字,會不會……他不是當年的主謀,只是知情者?可他剛才的威脅,又不像在幫她。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視線落在遠處正在布置的拍賣臺上——紅色錦盒已經放在了拍賣師面前,盒子上的金色絲帶閃著光,像母親當年繡在她手帕上的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