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辦公室的百葉窗拉了一半,午后1點的陽光斜斜切進來,在成彥的練歌筆記上投出長條光斑,紅筆批注的“《霧里橋》氣口”被照得發亮。她趴在桌上改歌詞,筆尖在“霧散”兩個字旁邊畫了第三圈——總覺得少點“風穿過空橋的悵然”,指腹蹭過紙面,把剛寫的“霧散時橋空”涂掉,重新寫“霧散時,橋空得能聽見風”,寫完后對著字跡抿了抿唇,指尖輕輕敲了敲紙頁,像在聽“風的聲音”。
手機擱在筆記本旁,屏幕亮著林薇的消息:“明日錄音棚設備檢查完畢,調音師說你的吉他可以提前送過去校音。”手機殼上纏著根粉色櫻桃發繩,是早上小夏扎頭發時慌慌張張忘在這兒的,發繩上的櫻桃吊墜還沾著根淺棕色的碎發——成彥捏起發繩轉了轉,想起小夏今早蹦跳著進辦公室的樣子,嘴里念叨“完了完了,發繩斷了一根,今天肯定要倒霉”,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把發繩輕輕纏回手機殼上。
“咚咚——”
門沒敲兩下就被推開,陸巖的腳步聲帶著點急促的輕響,他左手夾著本橘色封面的劇本,右手還攥著半張皺巴巴的會議紀要,袖口因為剛才趕路有點往上卷,露出手腕上銀色手表的表鏈——表鏈上還沾著點咖啡漬,顯然是剛從制片人會議上趕過來。他把劇本往成彥桌上一放,“啪”的一聲輕響,封面上“長安渡”三個燙金大字晃得人眼暈:“剛跟張導的制片人磨了半小時,終于給你爭取到試鏡——女n號‘蘇錦’,戲份不多,但人設是全劇‘意難平天花板’,觀眾看完能記半年。”
成彥抬頭時,筆尖還停在“風”字的最后一筆上,墨點在紙頁上暈開個小圈。她眼里先閃過點懵,隨即亮起來,手指捏著劇本邊緣輕輕提了提——封面是軟質的銅版紙,邊緣磨出淺白的毛邊,像被人翻了幾十遍,書脊處還貼著張半掉的透明膠,顯然是“用過的備用本”。“《長安渡》?就是那個投資3億、張導拍的權謀劇?”她把劇本翻到第一頁,指尖蹭過“聯合出品:星耀傳媒”的字樣,聲音有點發輕,“我之前在熱搜上刷到過,二線藝人都在搶女三號,女n號的試鏡……競爭應該很激烈吧?”
“激烈才說明角色好,但你有優勢。”陸巖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椅子腿蹭過地板發出“吱呀”輕響,他伸手從劇本里抽出張淺黃便利貼,指尖捏著便利貼的一角遞過來——便利貼上的字跡是他慣有的有力風格,還畫了三個小圓圈標重點:“行業冷知識:新人首觸古裝劇,別陷‘戲份焦慮’,要抓‘記憶點紅利’。蘇錦總共12場戲,但3場高光戲都是‘名場面配置’:破廟縫嫁衣(隱忍哭)、舍身擋刀(眼神爆)、臨終送信(留白痛),去年那個演‘小宮女’火的演員,就靠8場戲里的1場擋刀戲,直接接了3個代,這就是‘小角色大爆發’,比小制作里沒特點的女主值多了。”
成彥接過便利貼,指尖蹭過紙邊的毛糙感,低頭翻到底15頁——正好是“破廟縫嫁衣”的戲份。蘇錦的臺詞只有一句:“這針腳歪了,像我這一輩子……”,旁邊有行淡藍色鉛筆批注,字寫得娟秀:“此處要‘笑中帶淚’,嘴角往上彎,眼淚卻砸在嫁衣上,比號啕大哭更戳人”。她的指尖忽然頓住,指腹反復蹭過“針腳歪了”四個字,心臟像被細針輕輕扎了下——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她攢錢買了件白色連衣裙,想穿去演出,結果縫扣子時針腳歪得沒法看,坐在地板上對著裙子哭,第二天還是咬著牙穿去了,演出時總怕別人看到歪掉的扣子,不就是蘇錦“藏淚”的樣子嗎?
“這個角色……”成彥抬頭看向陸巖,聲音比剛才輕了點,尾音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顫,她下意識地攥緊劇本邊緣,指節泛出淺白,“我好像能摸到她的‘疼’——不是喊出來的疼,是晚上躲在被子里哭,早上起來還要裝作沒事的疼,像我以前端盤子被客人罵‘笨手笨腳’,躲在廚房偷吃剩飯時的感覺。”
陸巖的眼神軟了軟,從西裝內袋里掏出個黑色u盤——u盤外殼被磨得發亮,上面刻著個小小的“星”字,是他用了三年的舊u盤。他把u盤放在成彥手邊,指尖還帶著口袋里的暖意:“我就知道你能懂,張導的戲最吃‘共情力’,上次蘇沐試鏡,就是靠‘哭戲沒出聲,眼淚砸在茶杯里’被選中的。u盤里有故事梗概和片花,你先看,了解下長安的時代基調——張導的劇組選角淘汰率80%,但他不看你是不是‘冠軍’,就看你能不能‘住進角色里’。”他頓了頓,伸手把劇本翻到“蘇錦人設”頁,手指點了點“書香門第小姐”幾個字:“還有個行業冷知識:古裝劇試鏡要‘抓身份細節’,蘇錦就算落難了,走路也得‘收肩提氣’,像從小練過儀態的大家閨秀,我讓造型組明天準備套素色襦裙,裙角別繡太花的紋,符合她‘藏鋒’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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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崛起u盤,指尖裹著暖意——陸巖連“裙角花紋”都想到了,比她自己還細心。這時門外傳來“噔噔”的腳步聲,小夏蹦跳著進來,櫻桃發繩晃得太急,差點蹭到桌上的咖啡杯,發出“叮”的輕響。她手里端著兩杯熱咖啡,杯壁上沾著水珠,呼吸有點急:“彥姐!我剛在茶水間聽保潔阿姨說,你要試《長安渡》?!”她把咖啡往成彥面前一放,熱氣撲在成彥臉上,“我室友上周還跟我吐槽,說她想試蘇錦,結果經紀人說‘戲份少沒流量’,勸她放棄了——她要是知道你要試,肯定得抱著我哭,說‘早知道戲份少也能有戲,我就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