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霜,沒凍住滾燙”。
副歌第一句落下時,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不是嚎啕大哭,是輕輕砸在紙上,“啪”的一聲輕響,墨漬被眼淚暈開,“滾燙”兩個字像被鍍了層暖光。成彥趕緊用手背擦,卻越擦越多,碎發沾在眼角,癢癢的,像媽媽以前給她擦眼淚時的手——媽媽的手很軟,帶著織毛衣留下的薄繭,擦眼淚時總是輕輕的,怕弄疼她。
窗外的天色慢慢變了。一開始是純黑的,像蒙了層厚布;后來慢慢透出灰藍,像把墨汁兌了水;再后來,東邊的天際線亮了點,淺白色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桌面上。成彥偶爾抬頭,看到玻璃上的霜花慢慢化了,留下一道道水痕,像誰在上面輕輕哭了一場。晨光順著水痕滑下來,在紙上投出彩色的光斑,落在“十年霜”三個字上,光斑慢慢移動,像時間在紙上走。
吉他靠在譜架邊,琴身上的小雛菊貼紙在晨光里亮了點。成彥偶爾會停下來,伸手撥兩下弦——琴弦有點銹,指尖蹭過的時候,能感覺到細微的粗糙,卻很踏實。她按了個c和弦,聲音沉得像那套舊西裝的重量,裹著十年的委屈;再換個g和弦,聲音突然亮起來,像燒烤攤炭火上的火星,帶著點倔強的暖。她想起顧懷安紙條上寫的“共同音銜接”,手指慢慢移動,沒再出錯——原來跟著情緒走,和弦也會變溫柔。
凌晨五點半,鋼筆終于落下最后一筆:“第十一個春天,風暖了霜”。
成彥放下鋼筆,手腕輕輕轉了轉——長期握筆的地方有個淺印,像戴了個隱形的鐲子。她往后靠在椅背上,看著滿紙的歌詞,標題“《十年霜》”被她圈了三圈,墨色一次比一次深,像心里的聲音越來越堅定。窗外的霜已經化透了,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風暖了霜”那行字上,墨漬反射出微光,她伸手碰了碰,指尖有點燙,像心里慢慢升起來的溫度。
她拿起譜紙,輕輕抖了抖,紙頁發出“嘩啦”的輕響。十年前的解約書、燒烤攤的油星子、媽媽的胡椒湯、天臺的星光……那些她以為永遠翻不過去的日子,現在都變成了紙上的字,像積了十年的霜,終于等來了暖風吹。她低頭看了看掌心的小月牙疤,又摸了摸筆記本封面的磨痕,突然覺得,這些“不完美”的印記,都是她走過來的證明。
窗外的天徹底亮了,練習室的聲控燈在晨光里慢慢暗下去,最后只留下臺燈的暖光。成彥把《十年霜》的譜紙疊好,小心地夾在筆記本里,剛好放在“媽媽的胡椒湯”那句舊句子旁邊——兩張紙的邊緣輕輕碰在一起,像十年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終于握了手。她看著那頁承載了十年重量的紙,眼圈還是紅的,卻慢慢揚起了嘴角:不是勉強的笑,是真的釋然,像卸下了背了十年的包袱,連肩膀都覺得輕了。
成彥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輕微的“咔嗒”聲。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晨的風帶著暖意吹進來,拂過她的碎發,像媽媽的手輕輕摸她的頭。風里有青草的味道,還有遠處食堂飄來的包子香,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胸口的棉絮終于被吹走了。
桌上的鋼筆被她收好,放進帆布包的側兜——那里還裝著顧懷安的匿名紙條,紙條邊緣的毛糙感和鋼筆的金屬底輕輕碰在一起。她路過窗臺上的泡面桶,彎腰把它扔進垃圾桶,桶里的油膜反射著晨光,像一小塊碎鏡子。走廊盡頭的窗戶亮著,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出一條光路,成彥踩著光路往宿舍走,懷里的筆記本很輕,卻又很沉——輕的是釋然,沉的是十年的勇氣。
她想起剛才寫“第十一個春天”時的心情,嘴角的笑越來越明顯。《十年霜》不是結束,是她真正開始唱自己的歌的開始。天已經亮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首唱給十年前的自己聽,唱給媽媽聽,唱給老王聽,也唱給那些和她一樣,在“霜”里等過春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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