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呶……給你帶了馬行街的糖漬梅子。”
    看到梅子,趙香香終于展開了顏。
    只有柳七,記得她嗜酸。
    記得她雖身處錦繡堆中,卻最念這些市井小食。
    記得她第一次接過梅子時,眼中閃過的驚喜與羞怯。
    那是少女獨有的青雉,不似頭牌的神情。
    “今日又去飲酒了?”
    “與幾個舉子,在樊樓小聚一下,閑聊而已。”
    他自顧自坐下斟茶,動作灑脫不羈。
    “聽他們談論科考經義,無趣得緊,倒不如來聽你唱曲。”
    趙香香在他對面坐下,打開紙包。
    梅子的酸甜氣息彌漫開來,她拈起一顆,忽然問。
    “那首《玉蝴蝶》,可能再改幾個字?”
    柳七挑眉:“你說。”
    “‘當此際,青樓煙月,堪系離腸’這句,‘青樓’二字太過于直白,我想著換成‘秦樓’……”
    “妙!秦樓楚館,既合典故,又不失風雅。秦穆公女弄玉,吹簫引鳳,終成仙侶。難怪都說香香姑娘是汴京第一才女。”
    他撫掌笑道,她低頭莞爾。
    其實她更在意的是,“青樓”二字總讓她想起自己不堪的身世。
    而“秦樓”,至少聽起來像是弄玉蕭史那般的神仙眷侶。
    讓她在唱這首詞時,能暫時忘記自己是擷芳閣的趙香香。
    屏兒這時端來酒菜。看見柳七,小丫頭眼睛一亮。
    “柳公子可算來了,姑娘今日推了所有客人,就為等您……”
    “多嘴。”香香輕斥,耳根卻微微發熱。
    柳七深深看她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卷詩稿。
    “新填的《迷仙引》,專為你寫的。”
    她展開,墨香撲鼻。
    讀到“萬里丹霄,何妨攜手同歸去”時,指尖輕輕一顫。
    “這詞……太過了,我當不起。”
    她將詩稿推回去,聲音有些發緊。
    “這汴京城里,只有你當得起……”
    他執起她的手,目光灼灼,“香香,我……”
    話未說完,樓下忽然傳來鴇母焦急的聲音。
    “香香!曹衙內帶著幾個朋友來了,指名要聽你唱曲。”
    趙香香眉頭一皺,倏地抽回手。
    曹衙內曹凱,是當朝樞密使之子,在汴京是出了名的難纏。
    上月他想要趙香香陪夜,她推說身子不適,今日怕是來者不善。
    柳七按住她要起身的動作:“就說你病了。”
    “曹家的人……我們得罪不起。”
    她苦笑,將詩稿仔細收好。
    “公子稍坐片刻,讓屏兒去沏壺好茶醒醒酒,我去去就回。”
    樓下的大廳里,喧鬧非常。
    曹凱喝得滿面紅光,看見趙香香下樓,大笑著招手。
    “來來來!給諸位見識見識,我們汴京第一歌伎的妙喉。”
    趙香香施禮后坐在琴案前,指尖剛觸到琴弦。
    曹凱忽然湊近,一股酒氣帶著口臭直面而來。
    “今日不唱那些文縐縐的小曲,給大家伙唱個《十八摸》。”
    一時間,滿堂哄笑。
    趙香香面色微白,仍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衙內說笑了,奴家不會那個,還是換一個吧……”
    “不會?哈哈哈,正好,爺教你……”
    說罷,曹凱伸手要摸趙香香的臉。
    突然,一只手穩穩架住曹衙內的胳膊。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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