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是最無情也最仁慈的刻刀。
它雕刻世間萬物,卻對我無效。
我眼睜睜看著一茬又一茬的錦家子孫在我的視線中生老病死。
見證著他們的歡笑與淚水,卻始終無法真正融入其中。
每一代錦家人都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是守護家族的異類。
最初的幾代人,他們對我還有一些,敬畏與感激之情,偶爾也有人試圖靠近我,想要從我這里打探長生的秘密。
可我心里明白,錦家人不過是想利用我罷了。
我看著錦家的基業,從最初的篳路藍縷到枝繁葉茂,又從鼎盛走向衰敗,由于我的介入下,重新煥發生機。
我看著他們為了權勢、為了金錢、為了所謂的愛情,上演著一幕幕貪婪、背叛、欺騙與犧牲的戲碼。
提醒著我,我與他們終究不是一類人。
我開始學會將自己抽離。
我不再輕易動怒,也不再輕易感動。
我的情緒如同被冰封的湖面,波瀾不驚。
我冷眼看著,在錦家人的小丑行徑。
久而久之,我成了錦家人口中的傳奇,他們稱我為“守護神”,稱我為“老祖宗”。
然而,那不是真正的敬畏,而是難以名狀的意難平。
他們既渴望從我這里得到庇佑,又對我超出常理的存在感到恐懼和嫉妒。
在錦家人的心中,我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既仰望著,又怨恨著。
我不再試圖與任何人建立深刻的情感,因為所有的情感最終都會變成一把插向自己的刀。
我變得冷漠、疏離,行事只為履行契約,不再投入半分真心。
錦家人對我的態度,也漸漸從敬畏,變成了理所當然。
在我眼里,他們只是契約上需要保護的名字,而我是錦家冰冷強大、無人敢親近的活人“神龕”。
他們會在家族會議上堂而皇之地討論我的“使用方式”,仿佛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每次家族遇到麻煩,他們都一起跪在祠堂里,特別虔誠地求我保佑,可一解決完麻煩,立馬又恢復那種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中再沒有一點的波瀾。
順著時間的推移,在現在這個社會,我把錦家打造成京圈里,屹立不倒的百年大家族,達到巔峰狀態。
我以為自己的任務,就要結束了。
百年的守護,把我所有的耐心都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