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嗎?不...所有的巧合,都是處心積慮的必然。錦嫣的眼神越來越冷。
回到程家莊園,天已經完全黑了。桔子管家迎上來,歡快地說:“主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嗯。”程涵毅應了一聲,脫下外套后,他忽然踉蹌了一下,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額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先生!”程峰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
程涵毅擺了擺手,聲音有些虛弱:“老毛病了,沒事。”
他強撐著站直身體,看向錦嫣,眼中的脆弱和依賴顯然易見,錦嫣的心揪成一團。
看著程涵毅那張俊美的臉,看著他強忍痛苦的樣子,無法做到袖手旁觀。她走上前,主動牽起了程涵毅的手。
“我扶你上去休息。”她的聲音很輕。程涵毅的身體一僵,隨即,一股暖流從她冰涼的指尖傳來,瞬間流遍四肢百骸。
那股侵蝕骨髓的陰寒和劇痛,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了。他貪婪地感受著這份久違的舒適,幾乎想就此沉溺其中。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著錦嫣,眼底的情感復雜得讓她有些看不懂。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好。”他低聲應道。
錦嫣扶著他,走上樓梯。
她的身體緊貼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隨著她的靠近,他體內那股原本狂躁不安的力量,漸漸壓制下去。
像一頭餓了許久的兇獸,終于等到了投喂它的主人。
錦嫣的臉色更冷了。手札上的記載,再一次得到了印證。她就是獨一無二的“飼料”。
回到臥室,錦嫣扶著程涵毅在沙發上坐下。
“你感覺怎么樣?”她明知故問。
“好多了。”程涵毅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嫣嫣,有你在,真好。”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滿足的喟嘆。
錦嫣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究竟是知道真相,在演戲,還是和她一樣,也是蒙在鼓里?
錦嫣更傾向于后者。因為她能感覺到,程涵毅對她的依賴和情感,是發自內心的,做不了假。
如果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封印怪物的容器,而接近她只是為了“喂養”那個怪物,以他骨子里的驕傲,絕不會表現得如此坦然。那么,設局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只是想用程涵毅來困住她?還是說,程涵毅體內的那個“至兇之魂”,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嫣嫣,”程涵毅忽然睜開眼,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別離開我。”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懇求。
錦嫣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她看著他眼中的不安,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一個活了二百年的怪物,一個身體里封印著另一個怪物的人。他們兩個人,究竟誰更可悲?“我不會離開你。”錦嫣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至少,在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之前,我不會。”這也是她對自己的承諾。
她絕不允許自己不明不白地成為別人的棋子和“飼料”。
她要掀了這棋盤!程涵毅似乎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深意,只當是她的承諾,臉上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