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復艾薩克?牛頓爵士故事
倫敦布魯姆斯伯里,大法官巷,衡平法庭。
亞瑟與羅萬廳長肩并肩的躍過法庭前的大理石一步步走下臺階。
比起他們倆剛來的時候,此時他們的手里還多了幾份文件。
那是在剛剛大法官廳、海軍部、內務部以及郵政總局與海關總署等部門召開的聯合會議中新做出的決議案。
根據御前會議、樞密院和內閣今早的協商結果,國王威廉四世會同樞密院所有成員后,正式簽署國璽詔書授權不列顛皇家大法官布魯厄姆勛爵以全國衛生健康領域最高監督者的身份監察本次霍亂疫情的全國防控工作。
政府其他部門及樞密院與上下議院所有委員會,包括首相府唐寧街10號在內,都將遵照大法官廳的意見行事。
雖然亞瑟早就知道19世紀大法官的權力要遠比21世紀的司法部長來的大,但是當他在會議上聽到這個決定時,他還是不免為‘恩師’緊握在手的驚世能量所震驚。
在行政上,大法官原本就掌握著不列顛的治安、刑事、民事、衡平等法庭法官們的晉升渠道,擁有決定哪些律師能夠晉升御前大律師的權力。
在皇室事務上,他在皇室的內廷兼任掌璽大臣和皇室法律顧問之職。
而在政治上,大法官本身就是雷打不動的首席上議院專員和上院議長。
在司法上,他是樞密院及上院司法委員會的成員及委員會終審法官,也是全國唯一有權力宣判貴族叛國罪成立的人。
而在宗教事務上,由于大法官在16世紀亨利八世頒布《至尊法案》前都是由大主教乃至于教皇委任的紅衣主教擔任的,所以時至今日大法官基本也保留了當年的宗教職能。
他不僅負責監督不列顛國教會的所有財產,而且按照慣例,哪怕是坎特伯雷大主教與約克大主教地盤上的宗教法庭委任法官也必須首先征詢大法官的意見。
至于所謂的醫療衛生領域監督者,亞瑟先前只是把這方面的權力當成了大法官這塊蛋糕上無足輕重的一顆紅櫻桃。
因為在日常工作時,由于不列顛現在并沒有一個統一的公共衛生部門,所以這方面的權力向來是分散在政府各個部門以及地方教區委員會的手里。
而在普通時期,也沒有人太在意這方面的事情。
大法官的權力太多,公共衛生對他來說無論如何都排不在關心的第一優先級。
而在地方教區看來,所謂的公共衛生就是由他們決定雇傭哪一家環衛公司來清掃處理垃圾。
對于蘇格蘭場而,公共衛生就是抓賣假藥的。除此之外,亞瑟他們還要保證酒鬼們不能當著別人的面隨地大小便,因為這是孕婦專有的權力。
蘇格蘭場天天想著擴張自己的權力,但是酒鬼們可不行。
不過雖然話是這么說,但那終究只是警官們的一廂情愿。
很顯然的是,他們在這方面做出的努力從來都沒有奏效過。
就像是那個在不列顛傳奇故事里從貧苦孤兒一步步當上了倫敦市長的迪克?惠廷頓先生第一次來倫敦時所評價的那樣:我以為倫敦街上鋪的都是金子,沒想到那其實是人類的排泄物。
如果惠廷頓先生有幸活到了19世紀,那么他一定會發現倫敦依然地道的像是14世紀。
倫敦街上不僅有‘人體黃金’,還有‘人體水銀’。
如果硬要說這些‘黃金’和‘水銀’比起以前有什么進步,那就是這些排泄物里富含的重金屬元素確實要遠超14世紀。
在這方面,不管是含砷化妝品還是含銅的假茶葉等等無良商人的杰出發明都做出了重大貢獻。
羅萬一路走下臺階,他見到亞瑟不說話,便主動挑起了話頭:“面如死水、表情凝重,不過我理解,大法官廳給咱們派的這個活兒確實不好干。光是封鎖疫區就已經足夠危險和得罪人了,現在咱們還得去配合海關總署和海軍部去打擊走私,防止從其他地區繼續輸入病例。亞瑟,前面那件其他人也能搞定,但是后面那件就只能靠你了。”
羅萬說完這話便停在了一家餐廳前,倚著墻壁點燃煙斗,隨后又將裝煙絲的鐵盒扔給了亞瑟。
亞瑟倒也沒有客氣,他取了點煙絲點燃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大法官廳和海軍部的決定依然讓我有些吃驚,他們到底是怎么想出從蘇格蘭場調人去利物浦查走私的?”
羅萬嘬了口煙,他抬手拍掉亞瑟肩章上的灰塵道:“他們應該是覺得利物浦當地的緝私官員里有內鬼。不過說來確實也是這么回事,畢竟走私這種事如果沒有人在后面撐著,他們是無論如何也干不成的。
而且利物浦爆發的疫情還不像是桑德蘭那么清楚,他們居然連個源頭都查不到。如果按照瘴氣論的觀點,這還可以解釋。但如果是按照傳染論的角度去看,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通。反正你先盡力去查,如果查清楚了當然皆大歡喜。但如果查不清楚,又或者點子太硬,你就推到瘴氣頭上。
總而之,謎庖淮穩ダ鍥腫詈媚芩僬剿倬觥d搶銼暇共皇竊勖塹南角錐睪屠鍥忠謊枰恪!
雖然羅萬一早就把各種結果的處理方法都想清楚了,但亞瑟顯然不可能糊里糊涂的跑到利物浦這種重災區度假。
況且,在他的認知范圍內,引起霍亂的絕不可能是瘴氣,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亞瑟開口道:“如果是其他時期,咱們要想動這幫走私販子還真沒那么容易。我聽我一位在皇家海軍服役的朋友說過,以前走私茶葉的時候,這幫走私販子通常會把集散地設在比利時的奧斯坦德或者法國的南特。而在前往不列顛本島之前,他們還會先用大船在澤西島和根西島進行一次中轉,然后再分成幾個批次,趁著夜色用一種名叫‘快蟹’的小型走私船運抵他們設在海邊崖洞里的巢穴。”
羅萬聞禁不住笑了聲:“想不到你這樣的年輕人還了解這種事情。你算是趕上了好時候了,現在的走私現象雖然依舊存在,但早就不像從前那么猖獗了。我小的時候,幾乎家家戶戶喝得都是走私茶。我本以為那就是極限了,但我父親卻說他年輕的時候情況比那還要夸張。
他還是個小伙子的時候,市面上的茶葉能賣到每磅5先令,其中有4先令9便士都是進口關稅。而同樣的茶葉,如果你是從走私商手里買,只要2先令。而如果你在荷蘭買,那只要6便士。嘖嘖……不過茶葉再貴,咱們不列顛人也得喝不是嗎?不管你是窮是富,一天兩頓茶都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