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范學俊連忙起身相迎道:“子忠來了。”
“姊夫”
范學俊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
盧光啟嘴角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有何不敢的,阿姊雖和我不是同一房的,但喊你一聲姊夫,又有何不可,坐下說話吧。”
范學俊笑道:“好,好,子忠請坐。”
待二人坐下后,范學俊開口問道:“子忠來幽州,有什么話,不能在家中說,非要在這外面商談?”
盧光啟搖搖頭,說道:“在家中,若是說多了,恐阿姊擔憂。”
范學俊心中其實有些不解,盧光啟不在蜀中隨侍天子,怎么千里迢迢跑到幽州來。
雖然盧光啟喊范學俊為姊夫,但范學俊知道,自已的妻子,只是范陽盧氏的旁支,嫡脈早都遷往長安去了,留在范陽的盧氏族人,是很少的,留下之人也是看護老宅和祖墳。
上百年時間,自已妻子和盧光啟之間的關系,怕也只剩下同姓了。
盧光啟給自已倒了杯酒,連飲了兩杯,方才放下酒杯,說道:“長安的事,聽說了嗎?”
范學俊點頭道:“聽說了,巢賊在長安城外大破官軍,長安得而復失。”
盧光啟哈哈一笑,只是笑容很是苦澀,:“長安……長安,巢賊復入長安,大肆殺戮世族官員,家眷,各世族,除了追隨朝廷,奔赴蜀中之外,留在長安城中的世家,已被巢賊屠戮一空了。”
這個消息,范學俊還是剛剛聽到的,他嚇得直接站了起來,甚至將桌上的酒杯撞倒在地,口中驚呼道:“巢賊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屠戮世族,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盧光啟搖頭道:“我騙你做甚,再過些時日,想來消息也會傳到幽州的,這一次,崔,盧,王三氏留在長安,未來的及撤出的族人,不論男兒老幼,悉數被殺,唯有鄭氏,損失較小。”
范學俊被這消息,震的不能緩過神來,良久之后,方才問道:“那子忠不在天子身側,怎么會回返幽州?”
盧光啟嘆道:“天子在蜀中,雖時時想收復國都,然每日思及,蹙額不樂,食不甘味,又曾拍案自勉,謂左右,賊寇未平,宗廟蒙塵,朕何敢懈怠!
只是振作之日短,享樂之心漸起,田令孜,蜀中山川險固,足以自安,京師瘡痍,恢復非旦夕事,陛下春秋鼎盛,何拘于俗,不樂目前之歡,天子志為所動,日與伶人雜戲,沉湎酒色,前志漸忘矣。”
天子和朝廷的事,那離范學俊有些遙遠,他只想知道,盧光啟來幽州,想要干嘛,聯絡自已,又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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