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韓簡,王景崇和陳從進三人之間,那頻繁的書信聯絡,在中和元年,八月中旬時,奚人首領阿護孤,契丹可汗耶律撒剌,在親隨的護衛下,即將抵達幽州。
二部的首領同時進入幽州,這在幽州的歷史上,那可是第一回,以前討伐胡人,那都是把人家打服了就行,哪像陳大帥,還得讓人過來參拜。
在幽州城中的各大酒肆,樂坊中,這件事,就是如今幽州最大的熱點新聞。
“大帥真是能征善戰啊,這次,聽說牛羊就抓回來了幾百萬頭啊,我之前還當這事是假消息呢,贏肯定是贏了,但哪里能抓到這么多牛羊,現在看來,確實是我孤陋寡聞了。”酒肆內,有一漢子忍不住驚嘆道。
“這事我肯定信,你看現在羊價都跌成什么樣了,差不多三百錢就能買到一只壯羊了。”
“前幾年羊價最低的時候,一只羊也得五百錢,也挺好,這大帥出征,大破奚胡契丹,我等也跟著享點嘴福,這段時間,我是天天吃羊肉,就是熱氣大了點,害我這嘴角都起泡了。”
另一人搖搖頭,道:“你就知道吃,我有一親戚,從幽州買了十來只羊,趕到鄉下去賣,連殺帶宰的,就三五天功夫,掙了不下兩百文錢了。”
健羊的價格,在幽州城中,那跌的都不像樣了,這一仗繳獲的牛羊太多了,出征的將士,賞賜最少的,也是領了六七只羊,多的甚至有二三十只。
軍士的家中吃了一點,吃不下的,拿出來售賣,但是陳大帥也在賣,數量更多,這么一來,直接把羊的價格打到了最低點。
很多軍卒見賣了羊吃虧,干脆在自家院子里,圈個地,養了起來,現在先養著,以后想吃了,隨時可以宰殺,要是羊價回上來了,再賣也合適。
人嘛,沒多少人是傻子,因為羊多,所以價格低,這么粗淺的道理,大家伙都清楚,就算有不知道的,聽著別人討論,也都清楚了。
而在酒肆中,有一桌客人,談的卻要深入許多。
“契丹和奚人的首領都來幽州了,大帥在幽州弄了兩處宅子,還搜羅了不少廚子,進了好些的蜀錦,這說明什么,你們知道嗎?”一個酒客,故作高深的問道。
果然,此一出,另一人便及時捧哏道:“這能說明什么?”
那酒客得意洋洋的說道:“這說明啊,大帥是要讓契丹和奚人的首領,在這幽州長住了,這大帥,那是要把契丹,奚人,控制的死死的,我敢打賭,這契丹可汗和奚人首領,來了幽州,就別想再回去了。”
而就在此時,二樓雅間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趙三崇,喝了點酒,就在這胡說八道了?”
趙三崇聽著熟悉的聲音,那點酒意一下子驚醒了,他連忙放下酒杯,小跑著上樓,口中謙卑的說道:“可是范判官當下?”
屋中之人,乃幽州判官范學俊,此人正是當年陳從進襲殺楊承榮后,為陳大帥寫自請留后奏疏的判官。
范學俊在屋中,淡淡的說道:“趙三崇,你是藩府的驅使官,平日里,還需注意行,契丹可汗和大紇主來幽州,是和大帥共議諸部大事的,你在大庭廣眾下,非議大帥,是不想領藩府的俸祿了?”
趙三崇嚇的連連告罪,而范學俊敲打了一番,也就讓其離去。
而就在趙三崇剛剛離去,有一年輕人來到屋門前,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