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停依舊落在隊伍的末尾,馬蹄聲,歡鬧聲鬧騰了一路。
“習兄你怎么了?昨天睡得不好嗎?”崔虎見習志遠有些心神不寧,有些擔憂的湊了上去。
習志遠昨天一夜沒睡,眼下甚至生出了黑眼圈,聽見崔碑關心的話,抬頭又看見不少人投來的,或是擔憂或是好奇的目光,他揚起一個得體的笑。
“我就是昨晚沒睡好,沒什么大事,不用擔憂我”
江停目光穿過人群看向黑眼圈濃重的青年,嘴角的弧度上揚了幾分。
改變一個人的認知是很難的,尤其是改變一個成年人的認知那就更難了。
說再多用處都不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都算好的,怕就怕起了逆反心理。
可若是讓他產生了好奇與疑惑的情緒,由他自已一步一步揭露謎底,那情況就又是不同了。
“江先生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呢”邢泰河在她旁邊,幾乎是第一個察覺到她心情變化的。
江停看了他一眼,“別想了,我心情好也是不會幫忙向黃訓導求情的。”
昨日里好些個平日就不老實的被黃文信細細考察了一遍,而邢泰河是唯一一個沒過關的,結局就是被罰了。
邢泰河哀嚎一聲,哀怨地看了江停一會兒,軟磨硬泡了半天,見她始終不為所動,他才放棄離開。
江停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笑,眼中卻罕見地露出一絲無奈。
她留的時間越來越短了,這群人,究竟有多少人會被她影響,她也完全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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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江停不在,諾棋難得時間充裕了許多,將這段時間各方位寄來的信息細細歸納總結,一一放在江停的書房,她才出門。
在江停的要求下,他們這些人每日都會分出人手去一趟里坊,今天正好輪到她。
“諾棋!”
聲音很熟悉,一扭頭她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胡三,他的身后還跟著有過幾面之緣的馬銳澤。
諾棋腳步頓住,招手將胡三叫了過來,目光快速掃視了一遍馬銳澤。
“奴婢見過馬大人”
馬銳澤看著她,臉上興趣盎然,“你倒是一如既往呢……”
馬銳澤一直都覺得諾棋這個婢女有趣,明明是奴仆,偏偏脊背永挺直,有的時候明明是她對他行禮,他反而有種自已被比了下去的感覺。
他又想到她那位總是帶笑的主子,似乎也是如此,即使說著服軟的話,也從不讓人覺得卑微。
“還真是什么樣的主子帶什么樣的手下……”
他輕聲感嘆了一句,又瞥了一眼旁邊自已的手下——只是自已這些手下怎么就相反了呢,明明他馬銳澤也不笨啊!
這群蠢蛋倒好,放著京城的好日子不過,非得跟著他來這破地方受罪。
“馬大人剛剛說什么?”馬銳澤嘀咕的聲音小,加上兩人離的又有些距離,諾棋一時間只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說了什么。
“沒什么,你家公子呢?好歹也是舊相識,不出來請我喝個酒吃個飯嗎?”
“我家公子事務繁忙,馬大人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先帶大人在城中游覽一番。”
馬銳澤哈哈笑了一下,“那算了,既然你家公子在忙,那我正好休息一番,等她回來了,記得與她說一聲就成!”
說完,他也不等諾棋答應,就扭轉馬頭離開了。
諾棋目送他離開,微微垂了下眸子,不知想了些什么,才轉頭去看在發呆的胡三。
“你去見你大哥,還是在院內等公子回來?”
“吃飯了嗎?沒吃就讓院里的人做。”
若是以往,胡三絕對是拋棄自家大哥選擇邊吃邊等江停回來,但今天他卻一反常態,整張臉都皺了下來。
在他開口之前,諾棋率先察覺到了什么,“等下,你進院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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