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衙前,人滿為患,還未出門,江停的臉色就變了。
“麻黃,曼陀羅……”
江停低低呢喃出幾個名字。
“江公子,是有什么問題嗎?”
聶勇與費揚都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是聽到了江停的呢喃。
江停的神色有些冷。
“有人對百姓下了毒!”
江停早就對白蓮教已經起了非常重的殺心,原先都隱藏的很好,這一刻才隱約暴露出一點。
聶勇與費揚也是皺眉。
“我等讓手下去鎮壓一二!”費揚提議著。
“不行,”江停卻拒絕了,“如今他們的情緒已經被煽動,再以強行手段鎮壓,只會反彈得更厲害”
“那該如何是好?”
“總不能讓他們沖入府衙吧?”
“這實在是有損朝廷臉面……”
聶勇與費揚二人都是為難起來,攔了會反彈,不攔影響朝廷臉面。
“如今也只能禍水東流了”江停倒是快速地想到了一個方法。
“二位大人去查抄白蓮教時應該發現了一些東西吧?”
說到這個,聶勇與費揚的臉色都是有些惡心。
他們何止是查到了一些東西,他們二人雖未親臨,但想到手下人描述的東西,他們就覺得反胃與惡心。
“自然是有的……”聶勇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江停面無表情地聽著,最后點頭,“如此正好,勞煩二位演一出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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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外,人聲如同洶涌的狂風,仿佛要把屋頂整個兒地掀翻。
可無論外面的百姓如何吵鬧叫罵,府衙內都沒有人出來,只有拿著刀的,兇神惡煞的兵卒冷冷看著他們。
似乎,只要他們敢再靠近一步,那大刀就會利落的劃過他們脖子。
吵鬧得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一聲不合時宜的驚呼聲響起。
“啊,你們看仙師們的道觀,那是怎么了,怎地如此多的白煙!”
“不會是著火了吧?”有人驚呼一聲。
可這一聲正常的懷疑很快就被另一種另類的聲音壓下去了。
“呀,我看到有人飛上天了!”
“想來一定是仙師們飛升了!”
“飛升,我怎么沒看到???”
“那肯定是你沒有仙緣!”
“啊?我,我也看到了,仙師飛升了,果然只有有仙緣的人才能看到……”
“我要追上仙師,我愿跟隨仙師,即使只是做個奴仆”
這一聲宛如打開了某種開關,人群更加躁動起來,一群人爭先恐后朝著白蓮教的道觀涌去。
人群的后方,換了一身普通麻衣的江停三人緊緊跟在后面。
聶勇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百姓,當真是愚昧……”
“這不是愚昧,”感受到身邊兩人的目光,江停又補充一句,“這是他們最常用的生存之道。”
愚昧是個很好的詞,愚——愚蠢,昧——糊涂,愚昧愚蠢又糊涂。
百姓的選擇算愚昧嗎?在江停看來,不算。
他們的選擇是他們權衡利弊后的抉擇,僅僅這一點就否認了愚蠢這個點,小聰明怎么不算聰明呢?
仙緣是個名頭,是個可以讓人瞻仰的名頭,若只有一兩個人看到了,那就算了。
可江停等人安排說胡話的人可不少,這種情況下,若是表示自已沒看到,那就是不合群,不合群意味著排擠。
為了合群,為了保護自身的利益,他們選擇了說謊。
江停相信就算是聶勇與費揚二人,他們身處其中,就算不會跟著說謊,也會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