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隊伍快要出發了,你可收拾妥當了?”
清晨,江停迷迷糊糊的清醒,隨即一個侍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就是她從周景昭手中坑來的人。
江停抬起頭看向門外,隱約間她可以看到說話之人的身影。
“已經收拾妥當了,勞煩你費心了。”
“這都是我該做的,江公子不必客氣。”
那侍衛應了一聲,隨即身影從門外消失,看樣子是已經離開了。
江停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起身換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衣服,又讓諾棋將其余衣服分發下去,這才出了門。
等著隨行的人都換好了衣服,一群人才開始朝著集合的位置前進。
諾棋將一早拿到了官方通行的牌子交給了江停。
江停一行人老老實實站在隊伍的末尾,眾人卻還是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看。
他們用著異樣的眼神看著江停一行人,畢竟在他們眼中江停等人的著裝實在是太奇怪了。
——
趕了一天的路,直到下午,一群人才靠近那被封鎖的地帶。
隊伍穿行于夕陽余暉之中,遠遠的江停就看到了那里三層外三層的軍隊。
隨著越發深入,空氣中的氛圍也愈發凝重與緊張。
一行人終于抵達了封鎖區的入口。
士兵把守在此處,檢查著每一輛進入的車輛和行人。
領頭之人交遞了朝廷的文書,士兵驗明無誤后,神色復雜地放行了他們。
穿過重重關卡,眼前的情景讓人心情沉重。
瘧疾的肆虐使往日繁華的小鎮變得死寂,街道空曠,只偶爾能見到幾個面色蒼白、身形虛弱的居民。
他們或是靠在門邊,或是蜷縮在角落,眼睛死死看著他們這一行人。
甚至有人猛的暴起,想要趁機沖出封鎖區,但很快他們就被臉色嚴肅的士兵攔截了下來。
那人重重摔在了地上,臉色更加蒼白,不停咳嗽。
“誰若再犯,就地正法!”
領頭的軍士大聲喝道,手中的長矛指著蠢蠢欲動的人們,眼神兇狠至極。
“后退!全給我后退!”
隨著他的厲聲呵斥,那些百姓們憤怒而又害怕的后退起來。
江停看了看那依舊躺在地上沒爬起來的人,走了過去,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那人愣了愣,轉而悶悶道:“謝,謝謝……”
“走吧”
男人沉默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江停看著他走向旁邊的小道,最終消失在她的眼中。
“公子,他們快走了”
諾棋口中的他們自然是朝廷的組織的人。
江停看了一眼,轉而搖搖頭。
“我們不跟他們一起。”
江停雖然掛名在這隊伍之中,但她的情況特殊,并沒多少人樂意與她多說什么。
在他們眼中江停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這次來純粹就是胡鬧。
而江停暫時也不會與他們多做交流,在刻板印象沒打破之前,她如何做如何說都是無用功。
還不如自已先去探查探查情況。
她直接脫離了隊伍,帶著自已的人往那些小巷子里走。
雖然不認識路,但這并不重要,隨機探查的結果往往更加接近真實。
緣分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東西,江停隨便亂走居然又遇到了那個被她扶了一把的男人。
那個男人此刻正在打水,他的神色慌張甚至沒有注意到江停一行人,當然也有可能是注意到了,卻不愿意理會。
男人很瘦弱,江停甚至可以看到他皮膚下清晰的骨架。
“去幫幫忙。”看見他打水艱難,江停連忙低聲說了句。
一邊說著一邊快速走過去幫忙,她身后的侍衛也連忙跟上。
有了他們的幫助,一桶水被很輕松的提了起來。
男人看了他們一眼來不及說謝謝,連忙提著桶往一個方向趕。
“你小心些,別急……”
看著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江停連忙在他身后如此說著。
也有識趣的侍衛將他手中桶搶了過去。
“帶路!”
男人也顧不上那么多了,連忙小跑起來。
男人帶領著江停和她的侍衛們沿著狹窄曲折的小巷奔跑。
破舊的木門在他們眼前一閃而過,最終停在了一座簡陋樸素的小屋前。
他推開門,屋內的景象讓人心頭一緊。
年邁的老婦人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呼吸急促而淺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顯然她現在正處于極大的痛苦之中。
“娘!”
男人跪倒在床邊,聲音顫抖著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