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拉——”布料撕裂的聲音。段新紅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一躥,整個人終于滾進了那個狹窄的管道里。腳踝火辣辣地疼,估計被劃破了。她驚魂未定地回頭,看到那只甲蟲在洞口徒勞地開合著口器,似乎因為體型進不來。
她暫時安全了。
管道里又黑又窄,充滿灰塵味。她蜷縮在里面,聽著外面甲蟲咔噠咔噠的徘徊聲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心臟還在狂跳。剛才那一瞬間,她怎么就想著去救那個陌生小人了?她自己都說不清。也許是李銘那張照片在她腦子里留下的印記太深?見不得別人在她眼前完蛋?
她甩甩頭,不去想這些沒用的。得想辦法出去!她在黑暗的管道里摸索著爬行,管道似乎連接著迷宮的其他部分。爬了不知道多久,她看到前方有一點微光,似乎是個出口。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發現這個出口竟然就在那個綠色小門出口的旁邊!只是位置比較隱蔽,在一個裝飾用的塑料植物后面。
外面傳來了張瑤的聲音,透過擴音器有點失真:“時間還剩兩分鐘。”
段新紅心臟又提了起來。她觀察了一下,那只被她救下的年輕小人正狼狽地從另一條通道連滾爬爬地沖向綠色小門,身后還追著一只甲蟲。他成功了,在最后一刻撲出了門。
現在就剩她了。
兩只甲蟲似乎判斷出管道里的她不好抓,開始在迷宮中心區域無規律地巡邏,堵住了幾條主要通道。
段新紅看著近在咫尺的出口,又看看那兩只攔路的鐵疙瘩,急得直冒汗。硬沖肯定不行,那口器不是吃素的。
她目光掃過迷宮,突然注意到頂棚有一些用來固定裝飾藤蔓的、細細的金屬絲。一個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看準一只甲蟲背對著她巡邏的時機,猛地從管道里鉆出來,利用塑料植物做掩護,迅速爬到墻邊,跳起來抓住了一根垂下來的金屬絲!她體重輕,金屬絲微微晃動,但承受住了。
她像只猴子一樣,沿著金屬絲艱難地、搖搖晃晃地往迷宮中心方向爬去。這是個冒險,一旦掉下去,正好落在甲蟲嘴邊。
外面似乎安靜了一下,所有目光(如果有的話)都聚焦在她這匪夷所思的行動上。
她爬到一定高度,看準下方另一只甲蟲的移動軌跡,算準時機,猛地松手!
“噗通!”她準確地掉落在了那只甲蟲堅硬冰冷的金屬背殼上!
甲蟲似乎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背上多了個啥。段新紅可不敢耽擱,把它當成個滑板或者坐騎,手腳并用緊緊扒住它光滑的殼,同時用腳使勁踢踹它的側面關節處。
甲蟲被她騷擾得有點煩躁,開始原地打轉,咔噠聲更急促了。另一只甲蟲也被同伴的異常吸引,圍了過來。
就是現在!段新紅看準綠色小門的方向,在身下甲蟲轉向那個角度的瞬間,再次猛地一蹬腿,借力朝著出口撲了過去!
她在空中劃了道短短的弧線,“啪嘰”一聲,摔在了綠色小門外的軟墊上。成功了!她出來了!
時間剛好到。身后的迷宮通道里,傳來閘門關閉、甲蟲被收回的機械聲。
段新紅趴在墊子上,渾身像散了架,腳踝疼,身上到處是被刮擦的傷,汗水浸透了破爛的衣服。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劫后余生的虛脫感讓她幾乎動彈不得。
一個管理員走過來,依舊沒什么表情,用戴手套的手把她拎了起來,準備帶回展示臺。
在離開這個區域前,段新紅眼角余光似乎瞥見,在遠處一個居高臨下的觀察窗后面,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是那個王老板嗎?他好像在看著她?
張瑤走了過來,擋在了她和觀察窗之間。她低頭看著像條死狗一樣的段新紅,臉上還是那副標準的、讓人看不透的表情。
“表現……有點出乎意料。”張瑤的聲音很輕,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看來,‘野性’這東西,用好了,也能增值。”
她示意管理員把段新紅帶走。
段新紅被重新塞回那個透明的亞克力盒子,扔回了展示臺。她癱在角落里,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腦子里亂糟糟的,是甲蟲冰冷的口器,是那個年輕小人逃離時的背影,是觀察窗后可能的注視,還有張瑤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表演結束了。她還活著。
但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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