鑷子停在她嘴邊,固執地等著。那幾只幸存的螞蟻在果肉上驚慌地爬動,有一兩只甚至掉到了她的肩膀上。
僵持。令人窒息的僵持。
段新紅能感覺到鑷子冰冷的金屬幾乎貼著她的嘴唇。她能聞到那果肉腐爛的甜膩氣味和螞蟻特有的、有點刺鼻的味道。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死死咬著牙,不讓它們掉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鑷子終于移開了。隨即,手腕一抖,那塊骯臟的葡萄肉被隨意地扔出了籠子,劃過一道拋物線,不知落到了房間的哪個角落。
段新紅緊繃的神經稍稍一松,差點虛脫過去。
陳昊似乎失去了繼續“游戲”的興趣。他把玩著手里的鑷子,銀白的金屬在他修長的指間翻轉,像一只聽話的、危險的寵物。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段新紅身上,上下打量著,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處置這個不聽話的“玩意兒”。
段新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這種沉默的審視比剛才的追逐更讓人不安。她又往角落里縮了縮,把自己抱成一團,試圖減少存在感。
陳昊忽然開口了,聲音不高,像是在自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她聽。
“三百二十萬……”他慢悠悠地重復著這個數字,鑷子尖端輕輕敲擊著欄桿,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買這么一個……小東西。”
他的視線落在她因為恐懼和疲憊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上。
“你說,該怎么物盡其用呢?”他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拿來喂貓?太便宜你了。做成標本?好像有點浪費。”
每一個輕描淡寫的詞,都像一把冰錐,狠狠扎進段新紅的心里。喂貓?標本?這個瘋子!變態!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被貓咪當成玩具撕扯,或者被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的恐怖場景。身體抑制不住地抖得更厲害了。
看著她恐懼的樣子,陳昊似乎得到了某種滿足。他停下了敲擊,鑷子尖端指向她。
“或者……”他拖長了語調,帶著一種殘忍的戲謔,“找個合適的買家?說不定有人對你這種……稀罕物,感興趣。”
買家?段新紅懵了。他要把她賣掉?像賣掉一件古董,一只寵物?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知道自己處境悲慘,但被當成貨物一樣交易,還是超出了她心理承受的底線。
“不……”她終于忍不住,發出微弱的聲音,帶著哭腔,“陳昊……你不能……不能這樣……”
“不能怎樣?”陳昊挑眉,似乎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你現在是我的所有物。我想怎樣,就怎樣。”
所有物……這三個字像重錘砸碎了段新紅最后一點僥幸。是啊,在絕對的力量和體型差距面前,什么法律,什么道德,什么人權,都是狗屁。她現在就是他掌心的一只蟲子,生死全憑他一時喜好。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她不再發抖,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反抗?掙扎?還有什么意義?
陳昊對她的突然安靜似乎有點意外,但也僅此而已。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然后,他轉身,拿著那根罪惡的鑷子,走回了書桌旁,將其隨意丟回抽屜。
他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帶,拿起桌上的手機和車鑰匙,看樣子準備出門了。
段新紅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籠子里,像一尊失去生氣的玩偶。
走到門口,陳昊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鳥籠。
“乖乖待著。”他的聲音隔著一段距離傳來,平淡無波,“我的……小鳥。”
門“咔噠”一聲關上了。
房間里恢復了寂靜。
陽光依舊明媚,灰塵依舊在光柱里舞蹈。
段新紅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她把臉深深埋了進去,肩膀開始細微地、無法控制地聳動起來。
沒有哭聲。
只有無聲的眼淚,浸濕了膝蓋上那一小塊粗糙的真絲布料。
黃銅囚籠在陽光下閃爍著華麗冰冷的光澤。
它關住的,不僅僅是一個十厘米高的身體。
喜歡惡女縮小成10cm渡劫請大家收藏:()惡女縮小成10cm渡劫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