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約莫五十多歲,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戴著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眼神銳利而沉穩,透著一股職業性的冷靜和洞悉世事的精明。
“爸,”佟振邦的聲音比往日更低沉,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肅然,“這位是陳志銘陳律師,我們佟家的法律顧問,也是您遺囑的執行人。”
遺囑!
這兩個字如同兩聲驚雷,狠狠劈在秋初霽的耳膜上!他控制不住地,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前世,他一無所有,連“遺囑”這兩個字都顯得無比遙遠和奢侈。而現在……
陳律師微微躬身,語氣恭敬而專業:“佟老先生,非常高興看到您康復得如此順利。這真是上天眷顧。”他走到床邊,目光平靜地落在秋初霽臉上,“按照您之前清醒時的指示,以及相關的法律程序,在您身體情況允許的情況下,遺囑需要在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進行宣讀和最終確認。不知您現在精神如何?是否方便?”
秋初霽的心臟在胸腔中狂跳不止,宣讀遺囑?意識真的清醒了嗎?真的要確認嗎?他全然不知佟遠山究竟留下了怎樣的遺囑,更不敢確信自己此刻的眼神與舉止,能否與佟遠山的身份相匹配。
佟振邦那審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他臉上,似乎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里面那個驚惶失措的靈魂。
躲不過去了!
秋初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嚨干得像火燒。他極力維持著臉上的肌肉不顫抖,試圖回憶起財經雜志上佟遠山那不怒自威的模樣,緩緩頷首,喉嚨深處擠出兩個低沉而沙啞的字:“……念吧。”聲音蒼老,卻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強裝的鎮定。
陳律師點了點頭,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密封的、印有特殊火漆印章的厚重文件袋。他動作嫻熟地拆開封口,取出一份裝訂精美的文件,站直身體,清了清嗓子。
病房里落針可聞,空氣仿佛凝固了。佟振邦背脊僵直,佟萱姿屏息凝視著爺爺,緊張氛圍彌漫開來。就連角落里一直安靜存在的護工,動作也放得更輕了。
陳律師平穩而清晰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
“本人,佟遠山,神志清醒,自愿訂立本遺囑……”
前面的條款涉及一些固定資產、慈善捐贈的安排,秋初霽心不在焉,但緊張感如潮水般涌來,后背冷汗涔涔,幾乎濕透病號服。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即將揭曉的核心內容牢牢牽引。
終于,陳律師的聲音頓了一下,推了推眼鏡,繼續念道:
“……本人名下所持有的佟氏集團股份、基金,以及位于海內外的主要不動產,其收益權及最終處置權,除已明確分配部分外,剩余總價值的80%……”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病房里的佟振邦和佟萱姿,然后清晰地吐出:
“……將由本人失散多年的外孫女,佟晚意女士,或其合法繼承人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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