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一個月轉瞬即逝。
這一個月里,馬翠云的一舉一動,都通過閻埠貴事無巨細的實時匯報。
清晰地呈現在李勝利眼前。
起初,她像只盤旋的麻雀,在附近幾條胡同里轉來轉去,四處打探。
可沒過幾天,卻突然收了心,安安分分地過起了日子。
仿佛之前打聽寡婦的事只是一場沒人記得的夢。
但李勝利的眼睛,自然沒放過中院何大清臉上那點藏不住的變化。
近來的他,嘴角總掛著一絲按捺不住的笑意。
那笑意里裹著點春心蕩漾的憧憬。
下班后也不再像往常一樣悶頭回家,反倒常坐在門口抽煙。
眼神飄向半空,像是在盤算著什么天大的美事。
“看來是找著人,還勾搭上了。”
李勝利心里門清,不過他半點沒有提醒何大清的意思。
中年男人撞上所謂的第二春,腦子早被熱血沖昏了。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旁人說再多都是耳旁風。
管這種閑事,不僅費力不討好,說不定還得惹一身麻煩。
還有一點,何大清自從春心蕩漾后,就總往李勝利跟前湊。
說話時語氣里帶著刻意的親近,連笑容都透著股討好。
李勝利面上笑著應付,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何大清這是在給打算跑路前的托孤做準備。
是提前跟他這個潛在監護人拉好關系呢。
要知道,他還欠何大清二百塊,上個月才還了十塊,剩下的一百九十。
就連秦淮茹都看出了不對勁,私下拉著他嘀咕。
“勝利哥,你沒覺得何叔最近對你…也太客氣了點?”
李勝利只是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他在等,等何大清自己把話挑明。
這天傍晚,李勝利騎車下班回大院,剛進前院,就看見何大清在他家東廂房門口來回踱步。
臉上的表情擰成了一團。
有焦急,有憂慮,有尷尬,還藏著一絲沒捂住的期待。
“終于憋不住了?”
李勝利心里憋著笑,一邊停車一邊琢磨。
“不知道那馬翠云,給何大清找的是不是原劇里那個保定來的白氏?”
他停好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打招呼。
“何叔?您在我家門口轉半天了,是有事兒找我?”
何大清像是被突然戳破了心事,臉上的表情更不自然了。
他搓著手,支支吾吾地說。
“啊…勝利,你回來了啊,是…是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進屋說吧。”李勝利推開屋門,屋里空著——秦淮茹和李巧鳳應該還在倒座房那邊忙活晚飯。
兩人剛進屋,何大清反手就把門關上了,還下意識地插上了門栓。
那架勢,像是要跟他說什么天大的機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臉上堆著懇求的神色。
“勝利啊…叔有件事,想求你幫個忙…”
李勝利不動聲色,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何叔您說,能幫的我肯定幫。”
何大清把聲音壓得更低,語氣里帶著點激動,又摻著幾分難為情。
“是這么回事…叔在外頭,找了個相好的…”
李勝利立刻擺出一副又驚訝又替他高興的樣子,拔高了點聲音。
“哎呦,這可是大好事啊何叔,傻柱和雨水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替您高興,不過您找我商量這事…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故意裝糊涂,等著何大清往下說。
何大清急得跺了跺腳,趕緊解釋。
“哎呀,不是這個意思。”
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幾乎貼在李勝利耳邊。
“我這個相好的,她是個寡婦,老家在保定,我倆…也算是有緣分。”
“緣分?”
李勝利心里冷笑,怕是馬翠云和聾老太太給你精心安排的緣分吧。
何大清接著說,語氣里多了幾分向往。
“她這次是來京城探親的,眼看就要回保定了…她想讓我跟她一起去保定過日子。叔這把年紀了,也想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著…所以,我也想去。”
李勝利點點頭,裝作理解的樣子。
“理是這么個理,不過何叔,您家房子也不小,直接把嬸子娶進門不就行了?何必大老遠跑到保定去?”
何大清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副你不懂的神情。
“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她在保定還有兩個半大的兒子呢,這要是都挪到我家來,非鬧翻天不可,所以我想著,干脆就去保定…”
話說到這兒,他終于把最核心的請求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