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勢大力沉。
賈張氏猝不及防,嗷的一聲怪叫,被打得眼冒金星,身體一個趔趄。
咚的一聲腦袋撞在炕沿上,半邊臉瞬間腫起了清晰的五指印。
賈張氏捂著臉,耳朵里嗡嗡作響,徹底懵了。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馬翠云,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媳婦。
“你…你敢打我?反了,反了天了。”
賈東旭也徹底傻了眼。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那昨天還小鳥依人,溫軟語的媳婦。
此刻像個煞神一樣,竟敢對自己的親娘動手?還這么狠。
他被這意外的一幕驚傻了,眼中一片難以置信,身體不知所措的定在原地。
馬翠云甩了甩手,仿佛剛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蒼蠅。
她微微俯下身,湊近一臉驚恐的賈張氏,聲音不高。
卻像鋒利的刀子,狠狠扎進賈張氏的耳朵里。
“打你怎么了?幫你醒醒腦子,別整天做你那老佛爺垂簾聽政的美夢。”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寒光四射,殺機如有實質。
“我告訴你,賈張氏,我馬翠云是沒娘家撐腰,可我也不是軟柿子,你要敢得寸進尺,一再試探我的底線…”
“信不信,我能讓你早點斷了氣,滾去地下陪你那死鬼男人?”
最后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賈張氏頭上。
看著馬翠云那雙森寒徹骨的殺意眼神,賈張氏只覺得一股恐懼瞬間穿透脊椎骨,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所有的叫囂,跋扈,貪婪瞬間被凍僵。
她像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雞,張著嘴,卻一個字也不敢吐不出來。
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哆嗦起來。
看向馬翠云的眼神,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個女人,是真敢殺人。
屋內寂靜寂無聲,只剩下賈張氏粗重的喘息和身體因恐懼而止不住的顫抖。
馬翠云冷冷地掃了一眼嚇成木雕的賈東旭,輕蔑地嗤笑一聲。
如同扔掉一塊抹布般,對賈張氏丟下一句。
“懂了,以后就老實點,現在我餓了,吃飯!”
說完,她轉身,像沒事人一樣走到桌子邊,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拿起筷子,神情自若地夾了一筷子桌上早已涼透的剩菜。
那姿態,如同剛才只是在教訓一條不聽話的狗。
炕沿上,賈張氏死死捂著自己火辣辣的半邊臉和撞疼的后腦勺。
看著馬翠云平靜進餐的背影,眼神里除了恐懼,只剩下無盡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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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了一天班的李勝利蹬著自行車剛進前院。
閻埠貴就端著茶缸子,一臉有大事發生的表情,急匆匆地從自家門里迎了出來。
直接攔在了他車前。
“勝利,勝利,你可回來了。”
閻埠貴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點焦灼和看熱鬧的興奮。
“出事了,院里出事了。”
李勝利扶著車把停住,臉上卻不動聲色。
“閻老師,您這急吼吼的,出啥大事了?天塌了?”
“哎呀,還不是賈家那點破事。”
閻埠貴一拍大腿,湊近些,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李勝利臉上。
“剛消停沒兩天,又鬧起來了,賈張氏,就剛才跑我家來哭天搶地的,說她…說她被新娶進門的兒媳婦給打了,臉都打腫了,哭喊著讓咱們這聯絡員給她主持公道呢。”
他扶了扶眼鏡,一臉為難又帶著點有熱鬧看的竊喜。
“勝利啊,王主任可是讓咱們處理院里糾紛,這…這都鬧到打婆婆了,咱們總不能裝看不見吧?你看這事兒…”
李勝利一聽,眉毛猛地一挑,心里咯噔一下。
好家伙,那個馬翠云真動手了?
他昨天看那馬翠云一副柔柔弱弱的,還不怎么說話。
但沒想到她這么剛猛,進門第二天就對賈張氏上手?
這可不是一般農村受氣小媳婦能干出來的事。
這女人…演的不錯啊,連她都看走眼了。
他臉上的意思意外卻迅速恢復了平靜,甚至帶上一絲不以為然的輕笑,擺擺手。
“閻老師,我當多大點事兒呢。”
他推著車往自家門口走,語氣輕松得像在說別人家的事。
“婆婆媳婦吵架拌嘴,急了推搡兩下,這也算事兒?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沒打出個好歹,沒鬧出人命,沒驚動公安上門抓人,那就屬于人家關起門來的自家矛盾。”
他停下腳步,看著閻埠貴,語氣帶著點點撥的意味。
“咱們是街道任命的聯絡員,主要管的是鄰里之間的公共矛盾,環境衛生,政策傳達。這種婆婆媳婦的床頭打架床尾和的破事,咱們怎么管?”
他頓了頓,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你直接去回了賈張氏,就說是我的意思,家事不歸聯絡員管,她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了,覺得日子沒法過了,行啊,讓她自己去街道辦找王主任申請調解,或者…直接去辦離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