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臉瞬間漲紅了,心里把李勝利罵了千百遍。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絕不能猶豫!
他猛地提高聲音,幾乎是賭咒發誓般地喊道.
“不敢!絕對不敢,我閻埠貴是人民教師,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公是公,私是私,我要是當了聯絡員,絕對秉公辦事,絕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他說得斬釘截鐵,額頭上都冒出了細汗。
李勝利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咧嘴一笑,見好就收。
“行!閻老師,有您這句話就行,我姑且信您,大伙兒也都聽著了。”
他不再理會閻埠貴,轉向王主任,朗聲道.
“王主任,我看咱們大院能人也不少,我也毛遂自薦一個!”
他看向身邊的秦淮茹,秦淮茹鼓勵地對他點點頭。
李勝利大步走到前面,目光掃視全場,聲音洪亮自信。
“我,李勝利,紅星軋鋼廠宣傳科正式干事,干的就是宣傳工作,傳達上級政策精神,給工人老大哥們講解時事,出板報寫文章,這就是我的本職工作,論對政策的理解和傳達,院里還有比我更合適的嗎?”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甚至帶上了一點團結的姿態。
“至于調解鄰里糾紛這些雞毛蒜皮,閻老師心思細,會算賬,可以多承擔些。咱們可以商量著來,一起把大院的事兒辦好,但傳遞政策信息,組織學習這方面,王主任,您說,是不是交給我最合適不過?”
這話有理有據,既展示了自己的絕對優勢,又似乎給了閻埠貴一點面子,還暗示了合作的可能性。
院里的工友們一聽,紛紛點頭議論。
“是啊,勝利是宣傳干事,干這個正對口。”
“沒錯沒錯,讓他講政策肯定比咱們強。”
“這安排行,一個能說,一個能算。”
王主任看著這場面,心里也松了口氣。
折騰半天,總算有個像樣的結果了。
她趕緊順勢拍板。
“好!李勝利同志說得很有道理,宣傳干事來做政策傳達,確實專業對口,閻埠貴同志心思細膩,適合調解具體事務。既然大家都認可,那咱們就省去投票環節,咱們院的聯絡員,就由李勝利和閻埠貴兩位同志共同擔任,大家看怎么樣?”
“行!”
“就這樣吧!”
“挺好!”
鄰居們紛紛應和,都覺得這組合不錯,趕緊結束這鬧哄哄的場面要緊。
王主任滿意地點點頭,正準備宣布散會。
“等等!”
一個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意味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王主任。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聾老太太在易中海的媳婦吳香蓮的攙扶下,慢慢地從后院走了過來。
她走到人群前方,站定,渾濁卻精明的眼睛掃過全場,最后落在王主任臉上。
王主任連忙客氣道。
“老太太,您有什么話要說?”
聾老太太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全場都安靜下來。
“王主任,容我老婆子說幾句公道話。”
“您說,您說。”
王主任點頭。
“老婆子我住后院,一把老骨頭,沒兒沒女,是個沒用的老廢物了,活著就是拖累人…”
她先自貶一番,鋪墊足了,話鋒一轉。
“可就是這么個老廢物,中海和他媳婦香蓮,沒嫌棄我,時常過來看看,幫著拾掇拾掇,端杯熱水,說句暖心話…讓我這老婆子活得還有點人樣,還有點體面。”
她目光看向易中海,帶著一種知恩圖報的意味。
“說句難聽的,等我老得動不了,癱在炕上等死的時候,要是沒有中海他們照應著,這照顧我的擔子,不就得分攤到全院老少爺們兒的頭上了嗎?誰家容易啊?”
“中海這孩子,沒啥大本事,就是有一樣——有良心,他不計較個人得失,把這照顧孤老婆子的責任,默默扛自己肩膀上了,咱們也是非親非故的,他圖我一個孤寡老婆子啥?不就圖個心安,圖個街坊情分嗎?”
她最后看向王主任,語氣加重。
“王主任,院里選兩個聯絡員,挺好。但老婆子我覺得,兩個人…容易串通一氣,三個人互相有個監督,更能保證公正,就沖中海這份照顧孤老的良心,您再加他一個,讓他也當這個聯絡員!”
這番話,又賣慘又表功,既點了易中海照顧她的功勞,還暗示本來照顧她是全院擔責。
又抬出了互相監督,更加公正的大道理,簡直滴水不漏。
王主任一聽,心里頓時活動開了。
加不加上易中海,無關緊要,既然老人家說了,這個面子可以給。
老太太說的也沒錯,是能真起到點分權制衡的作用。
順便…也把照顧孤老的包袱穩穩甩給了易中海?這買賣劃算啊。
她立刻從善如流,臉上堆起笑容。
“老太太您說得有理,三人,互相監督,更能保證公平,好!就按您老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