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一聽,心里頓時樂開了花。
這易中海,腦子就是活絡,這謊編的,又光榮又安全,還能給她臉上貼金!
裝糊涂?那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她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慢吞吞地點點頭。
“行啊…中海你是個有主意的,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老婆子我啊,就只管糊涂著,等我真有了幾分薄面,自然會幫你說話。”
她頓了頓,又提起最初的話題。
“不過中海啊,你說得對,老婆子屋里是冷清,缺個說話的。你看…能不能讓香蓮沒事多來我這兒坐坐?幫我拾掇拾掇,嘮嘮嗑?”
易中海心里暗喜,立刻答應下來。
“沒問題,老太太您放心,明兒我就讓香蓮過來,以后啊,您屋里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基于各自利益算計的同盟,在這昏暗的小屋里悄然達成。
易中海找到了破局重塑權威的大旗,而聾老太太,則看到了一份安逸又受尊重的晚年保障。
易中海心滿意足地站起身。
“那老太太您早點歇著,我這就回去跟香蓮說。”
“嗯,去吧。”
聾老太太點點頭,看著易中海離開的背影,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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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勝利神清氣爽地起了個大早。
昨晚秦淮茹被他安撫一頓,又得了十塊錢巨款,早上起來臉上也恢復跟以往一樣的笑臉。
還特意早起,給他煮了個荷包蛋。
這讓他心情大好,干勁十足。
他蹬著自行車,一路吹著口哨就到了軋鋼廠。
打完卡,他壓根沒往宣傳科那堆寫寫畫畫的活兒上想。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搞肉。
他昨天就想好了計劃。
以廠里要給工人搞福利,發獎勵的名義,去肉聯廠洽談長期合作。
這年頭,工人老大哥地位高,給工人謀福利是政治正確,名頭響亮,誰也挑不出毛病。
至于這福利怎么發,發多少,里頭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去了。
他揣著從婁振華那兒批來的條子,直接騎上車就往肉聯廠奔。
到了肉聯廠門口,門衛一看是軋鋼廠來的,又看了蓋著紅戳的條子。
問明了是來談工人福利采購的,也沒多攔,指了廠長辦公室的方向就放行了。
李勝利整了整衣領,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起公事公辦的笑容,敲響了廠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
李勝利推門進去,只見一個穿著藍色干部服,身材微胖,面色紅潤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后看文件。
屋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生豬屠宰場特有的氣味。
“廠長您好,冒昧打擾!”
李勝利主動開口,語氣不卑不亢,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對領導的適度尊敬。
那廠長抬起頭,扶了扶眼鏡,打量了一下李勝利。
“你是?”
“廠長您好,我是紅星軋鋼廠宣傳科的干事,李勝利。”
他上前幾步,遞上婁振華批的條子。
“受我們廠領導委托,過來跟貴廠洽談一下關于長期,定期為咱們一線工人采購些副食品,豐富伙食,鼓足干勁的事兒。”
那廠長接過條子看了看,紅星軋鋼廠是大廠。
婁振華的名字他也是知道的。
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露出笑容。
“哦,是婁廠長那邊的同志啊,快請坐,我姓姜。”
“姜廠長您好!”
李勝利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主動掏出煙遞過去一支,并熟練地劃火柴給對方點上。
煙霧繚繞中,李勝利開始發揮他宣傳干事的口才,滔滔不絕。
“姜廠長,不瞞您說,我們廠領導高度重視工人兄弟的生活保障和積極性調動。現在生產任務重,工人們加班加點,非常辛苦,廠里就想著,能不能定期搞點實在的福利,比如每個月或者每個季度,想辦法給表現好的工人兄弟,勞動模范,弄點肉啊蛋啊,改善改善生活,補補身子骨,這既能體現組織關懷,也能極大激發大家的生產熱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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