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珍苑,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算盤珠子噼啪作響,幾乎要擦出火星!南宮玨(才子)頂著一對碩大的黑眼圈,頭發都炸毛了,整個人卻像打了雞血,指揮著宮人將一箱箱包裝精美的“鳳伶凈玉皂”搬上馬車。
“快快快!城南李員外府上訂的一百塊!城北王將軍家的五十塊!還有宮里各處的份例!都別弄錯了!”他嗓子都喊啞了,臉上卻洋溢著暴富的狂喜。
肥皂!他南宮玨的肥皂!在丹楓城一炮而紅!那清爽潔凈的體驗,瞬間征服了從王公貴族到平頭百姓的所有人!訂單像雪片一樣飛來,匯珍苑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數錢數到手抽筋是什么感覺?南宮玨現在就是!睡覺?那是什么?耽誤他賺錢!
連鳳君沈復有孕的消息傳來,他也只是大手一揮,讓算珠從庫房挑了最貴重的玉如意送過去賠罪。實在抽不開身啊!不過……他精明的小算盤也撥得響:后宮這地界兒,想混得好,鳳君的大腿必須抱緊!
恰逢后宮每月初的早會,南宮玨難得把手頭最緊要的幾樁生意交割清楚,得了片刻喘息。他特意起了個大早,精心拾掇了一番,打算提前去鏡宸宮,親自給鳳君殿下賠個不是,順帶也探探這位后宮之主的近況。
沒成想,剛走進明德殿中才看到了有孕后憔悴不堪的沈復:那張素來溫潤如玉、端正持重的臉龐,此刻瘦削得驚人。原本飽滿的顴骨微微凸起,眼窩深陷下去,在眼下投下一片濃重的、帶著青灰的陰影,仿佛多日未曾安眠。
“臣侍南宮玨,請鳳君殿下安。”南宮玨行禮時還時不時地瞥了幾眼端坐在上位地沈復。
果然,孕育一個孩子顯然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
“免禮……給南宮才子賜座吧。”沈復似乎沒什么力氣,說話的聲音都是輕飄飄的。
南宮玨本計劃好要同沈復說的那些話也不好意思再說了,只好讓算珠將隨身帶的玉制的九連環遞給他,把玩著解悶。
好在這種無趣沒有持續太久,陳清策便和幾個璋侍、衡侍一起來了,他仍是往常那樣蔫蔫的樣子,規矩倒是也沒有落下。
“陳侍君,往我旁邊坐。”只等他行完禮,南宮玨便把人往自己身邊拽了拽。
他素日里常聽說這個陳侍君聰穎出眾,性子又有些冷清,不喜歡與人親近,這不就是天生的商業伙伴嗎?畢竟肥皂雖傾銷出去了,可是要想長久地在鳳伶國上下售賣,那必須得打造品牌效應。自己畢竟不是原住民,對這里的大環境也不算了解,還是得有人幫助才好。
“南宮才子既然有話要同我講,不妨直。”陳清策長長的眼睫微微一動,淡粉色的唇瓣硬拗出一抹僵硬的笑。
南宮玨聽了這話,便又往他身邊湊了一些,隱約能夠聞到他身上氤氳的淡淡的藥香,“陳侍君可有興趣和我一起做生意?跟著我干,保證是只賺不賠。”
沒等來陳清策的回應,卻是往屋里走的顧元丞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徑直走到兩人跟前,還未給沈復行禮,便露出一抹輕蔑的笑,“聽說南宮才子近來為著你那肥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怕不是遇上了什么難題。”
宮外的顧氏勢力已經將油脂全部買斷,加之近來聽說南宮玨宮里的管事算珠與城外的采買聯系甚密,顧元丞自認自己已經將他斂財的計劃阻斷,這話頗有種看熱鬧的玩味。
“可不是,臣侍瞧著南宮才子近來消瘦了不少。”一向依附顧元丞的李才子在一旁附和著。
說完這話,兩人才慢-->>慢給沈復行了個禮,倒是十分規矩,讓人挑不出錯處。
“咦~,顧容卿竟然不知道嗎臣侍的肥皂已然在丹楓城上下賣得火熱,臣侍不出門,實在是因為忙著算賬,走不開啊!”南宮玨說話的語氣雖還算恭敬,但是手里拆解九連環的動作卻一下也沒有停下來。
“怎么會......?”顧元丞心中有些詫異,但很快調整好情緒,“南宮才子還真是好本事,本宮聽聞要制成這肥皂啊,需要大量的油脂,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