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十年的第一場雪覆蓋陰山時,漠北傳來的消息讓未央宮陷入了寒冬。蘭臺社的密報只有短短一行:
“匈奴分裂,伊稚斜被殺,其子烏維自立為單于,已統一漠北諸部。”
阿嬌放下密報,指尖冰涼。她記得那個在雁門關落荒而逃的匈奴單于,更記得他臨死前投來的怨毒一瞥。
“烏維...”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比他父親更危險。”
張沐肅立一旁,面色凝重:“探子回報,烏維在狼居胥山會盟諸部,號稱控弦之士三十萬。他還...娶了月氏公主。”
“月氏!”阿嬌眸光一凜。那個被匈奴趕出河西的西域強國,竟與匈奴聯姻?
劉無采補充道:“不止月氏。烏維還聯絡了丁零、堅昆等北方部落,甚至...有鮮卑使者出現在龍城。”
暖閣內炭火噼啪,卻驅不散寒意。阿嬌走到巨大的漠北輿圖前,手指劃過蜿蜒的燕然山:
“烏維這是要重建冒頓的霸業。”
三日后大朝會,主戰主和兩派再起爭執。以周太傅為首的老臣主張遣使和親,而以李陵為首的少壯派將領則力主北伐。
“陛下!長公主!”李陵慷慨激昂,“匈奴新主初立,根基未穩,正當一鼓作氣,永絕后患!”
周太傅顫巍巍反對:“漠北苦寒,勞師遠征,若有不測...”
“太傅過慮了。”阿嬌起身,聲音清越,“正因為漠北苦寒,才更不能讓烏維坐大。”
她命人展開一幅更大的輿圖,上面標注著商路與資源:“河西走廊的商路才通,西域諸國剛附。若讓烏維控制漠北,這些都將不保。”
劉榮擔憂道:“姑姐,我軍雖強,但深入漠北...”
“所以不能硬攻。”阿嬌指尖點在狼居胥山,“要擒賊先擒王。”
她下令:命李陵率五萬精騎出云中,佯攻單于庭;同時派使者聯絡月氏、丁零等部,許以重利,分化瓦解。
然而這個精妙的計劃,卻被一個意外打亂了。
開春后,李陵大軍如期出征。起初勢如破竹,連破匈奴三部落。但就在即將抵達單于庭時,軍中突發瘟疫!
“是馬瘟!”軍報上的字跡潦草,“戰馬倒斃三成,士卒染病者眾...”
更糟糕的是,烏維似乎早有準備,故意誘敵深入,然后切斷了漢軍退路。
“李陵被困燕然山!”噩耗傳來,舉朝震驚。
阿嬌盯著軍報,忽然問:“馬瘟癥狀如何?”
兵部尚書程不識答道:“馬匹口鼻流涎,四肢抽搐,三日即死。”
“這不是馬瘟。”阿嬌冷聲道,“是中毒。”
她立即命淳于瑤查驗隨軍帶回的病馬,果然發現了西域奇毒“醉馬草”的痕跡。
“好個烏維...”阿嬌眸光轉冷,“竟用這等手段。”
她當即調整戰略:命張沐率三萬騎兵出代郡,馳援李陵;同時親自前往邊關,穩定軍心。
這個決定遭到所有人反對。
“姑姐萬金之軀...”
“正因萬金之軀,才更要去。”阿嬌語氣堅定,“將士們在浴血奮戰,本宮豈能安坐長安?”
三日后,阿嬌的車駕出了未央宮,向北疾馳。越往北,風光越是荒涼。廣袤的草原上,隨處可見戰爭的痕跡。
在云中郡,她見到了敗退下來的傷兵。這些曾經驍勇的戰士,如今個個面帶病容。
“長公主...”一個斷臂的校尉掙扎著想行禮,被阿嬌按住。
“將士們辛苦了。”她親自為傷兵包扎,聲音哽咽,“是本宮...低估了烏維。”
當夜,她在軍帳中召見將領。燭光下,她指著輿圖上的燕然山:
“李陵被困在這里,糧草最多支撐半月。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眾將面面相覷。要在半月內突破匈奴防線,談何容易?
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求見——月氏公主阿伊莎。
這位被烏維拋棄的月氏公主,在漢軍護送下逃到邊關。她用生硬的漢語道:
“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繞到燕然山后。”
阿嬌審視著她:“你為何要幫我們?”
阿伊莎眼中含淚:“烏維殺我父王,滅我部族。我恨他!”
在阿伊莎的指引下,張沐率一支精兵悄悄繞到燕然山后。三日后,兩軍前后夾擊,大破匈奴。
然而就在勝利在望時,烏維使出了殺手锏——他放出了馴養的狼群!
成千上萬的野狼如潮水般涌來,漢軍陣-->>腳大亂。
“用火!”阿嬌在了望臺上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