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九年的春雨連綿不絕,未央宮的青石板路泛著水光。一封來自西南的六百里加急,打破了春日的寧靜。
“夜郎王興兵犯境,牂牁太守...戰死。”兵部尚書程不識念出軍報時,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暖閣內,阿嬌凝視著西南輿圖,指尖劃過蜿蜒的五尺道:“夜郎...好個夜郎自大。”
張沐立在一旁,眉頭緊鎖:“牂牁郡易守難攻,夜郎能破城,必是得了滇國支持。”
“滇國...”阿嬌想起那個位于滇池之畔的神秘古國,“聽說他們的青銅器,比中原的還要精美。”
這時,劉無采匆匆入內:“殿下,查清楚了。夜郎王與滇王聯姻,娶了滇國公主。這次出兵,是滇國在背后支持。”
阿嬌冷笑:“看來,西南這片天,是時候變一變了。”
她立即召集群臣議事。出乎意料,這次主戰之聲占了上風。
“陛下!長公主!”李陵出列請戰,“臣愿率新練的山地營出征,必破夜郎!”
連一向保守的周太傅都道:“夜郎小國,敢犯天威,若不嚴懲,西南諸夷必將效仿。”
阿嬌卻道:“此戰不在懲戒,而在立威。要讓西南諸夷知道,誰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她下令:命李陵率一萬山地營佯攻夜郎;同時派使者秘密聯絡滇國的反對勢力。
“記住,”阿嬌囑咐使者,“告訴滇國的貴族,只要他們歸順,朝廷許他們世襲爵位。”
然而計劃進行得并不順利。十日后,前線傳來噩耗:李陵中伏,被困在牂牁江畔!
“怎么可能?”劉榮震驚,“山地營是專門為西南地形訓練的...”
阿嬌盯著軍報,忽然問:“夜郎軍中,可有象兵?”
程不識答道:“據報,確實有戰象,但數量不多。”
“不對。”阿嬌搖頭,“李陵熟知象兵弱點,不可能因此中伏。除非...”
她猛地起身:“除非滇國出了我們不知道的變故。”
當夜,蘭臺社的密報證實了她的猜測:滇王突然病逝,主戰派王子繼位,囚禁了所有主和派貴族。
“好個一石二鳥。”阿嬌冷笑,“借著新王繼位,清除異己,同時向我們shiwei。”
她立即調整戰略:命張沐率水師沿長江而上,直逼滇國腹地。
“從水路?”劉武愕然,“金沙江險灘密布,自古不行大船...”
“正因為不行,才更要行。”阿嬌目光堅定,“滇國絕想不到我們會從水上來。”
然而就在水師出發后不久,一個意外發生了。
長安城內突然爆發瘟疫!患者先是發熱,繼而渾身起紅疹,三日即亡。
“是天花!”淳于瑤診斷后臉色慘白,“疫情來自西南商隊...”
太醫院全力救治,但疫情仍在蔓延。更可怕的是,病患中發現了幾個朝中大臣。
“姑姐...”劉榮看著空了一半的朝堂,聲音發顫,“這是天罰嗎?”
阿嬌卻異常冷靜:“不是天罰,是人為。”
她命蘭臺社徹查,果然發現端倪:幾個西南商人在疫情爆發前突然離京,行蹤詭秘。
“是滇國的巫醫。”劉無采查證后回報,“他們在貨物中藏了天花病人的衣物。”
滿朝嘩然。誰也沒想到,滇國竟用如此惡毒的手段。
“其心可誅!”劉武怒不可遏,“本王要親征滇國,屠盡這些蠻夷!”
阿嬌卻道:“王叔息怒。對付巫術,就要用巫術。”
她立即下令:全城戒嚴,病患隔離。同時,她做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親自探望病患。
“不可!”所有人都反對。
“姑姐萬金之軀...”
“正因萬金之軀,才更要去。”阿嬌道,“百姓看到本宮都不怕,他們才會安心。”
當她走進隔離區時,病患和醫官都驚呆了。長公主不僅親自探望,還親手為病患喂藥。
“本宮與你們同在。”她的話傳遍長安,民心頓時安定。
在阿嬌的帶領下,疫情很快得到控制。但經此一事,她更加堅定了平定西南的決心。
這時,前線傳來好消息:張沐的水師奇跡般地穿越金沙江險灘,突然出現在滇池畔!
滇國大驚失色,急忙調兵回防。李陵趁機突圍,與張沐會師。
“接下來,該我們出手了。”阿嬌對劉榮道。
她親自擬定了攻心之計:一方面大軍壓境,一方面散布謠,說新滇王弒父篡位。
這個計策很快奏效。滇國貴族本就對新王不滿,紛紛倒戈。不到一個月,滇國不戰而降。
捷報傳來,朝野歡慶。但阿嬌卻高興不起來——她在戰利品中,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這是...”她拿起一個青銅祭器,上面刻著陌生的符文。
隨行的滇國巫師戰戰兢兢地道:“這是...古蜀國的文字。”
“古蜀國?”阿嬌愣住。那個傳-->>說中的國度,不是早就滅亡了嗎?
巫師道:“滇人本是蜀人后裔。我們的祖先,是從蜀地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