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更加熱烈。
當夜,阿嬌與李廣在軍帳中商議軍情。
“關內糧草還能支撐幾日?”阿嬌問。
“最多五日。”李廣面色凝重,“而且箭矢將盡。”
阿嬌點頭:“足夠了。張沐已經率奇兵繞到敵后,三日內必有好消息。”
她走到沙盤前:“但在這之前,我們還要演一出戲。”
第二日,匈奴大軍再次攻城。這一次,漢軍故意示弱,關墻幾度易手,又幾度奪回。
戰至黃昏,匈奴終于暫退。漢軍傷亡慘重,關墻上血跡斑斑。
“是時候了。”阿嬌對李廣道。
當夜,一隊漢軍悄悄出關,向匈奴大營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阿嬌在關內大張旗鼓地準備“撤退”。
“長公主有令,明日黎明,全軍撤退!”消息很快傳遍全關。
隱藏在軍中的奸細立即將消息傳出。
匈奴大營內,伊稚斜接到密報,仰天大笑:“漢人撐不住了!傳令,明日全力攻城,務必生擒陳阿嬌!”
然而他不知道,那支“撤退”的漢軍,其實是去接應張沐的奇兵。
更不知道,張沐已經成功截斷了匈奴的糧道。
第三天黎明,匈奴發起總攻。就在他們以為勝券在握時,后方突然火光沖天!
“單于!糧草...糧草被燒了!”探馬連滾爬爬地來報。
伊稚斜大驚失色:“什么?”
與此同時,雁門關城門大開,李廣親率精銳殺出。前后夾擊之下,匈奴大軍頓時大亂。
“中計了!”伊稚斜恍然大悟,但為時已晚。
經過一天激戰,匈奴大敗,五萬鐵騎折損大半,伊稚斜單騎逃脫。
雁門關大捷的消息傳回長安,舉國歡騰。
阿嬌凱旋那日,劉榮親自出城迎接。
“姑姐!”年輕的皇帝眼眶濕潤,“您又救了大漢一次。”
阿嬌微笑:“是將士們用性命守住了邊關。”
她看向身后的張沐,輕聲道:“還有張大人,功不可沒。”
張沐躬身:“臣不敢居功。”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時無。
慶功宴上,阿嬌卻顯得心事重重。
“姑姐在擔心什么?”劉榮問。
阿嬌屏退左右,取出那枚刻著“衛”字的令牌:“陛下可認得這個?”
劉榮面色頓變:“這是...衛家的令牌?”
“不錯。”阿嬌點頭,“我們途中遇襲,刺客身上搜出的。”
劉榮沉默良久,終于道:“有件事,朕一直沒告訴姑姐。衛綰...是劉徹的人。”
阿嬌震驚:“什么?”
“朕親政后查到的。”劉榮低聲道,“衛綰表面上反對劉徹,實際上一直暗中為他效力。劉徹死后,他轉而效忠劉昌。”
原來如此!阿嬌恍然大悟。難怪衛綰一直反對新政,反對對匈奴用兵。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劉榮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自然是按律查辦。”
三日后,衛綰被罷相下獄。搜查衛府時,果然搜出與匈奴往來的密信。
至此,朝中最大的內患被清除。
然而阿嬌的心情并未輕松。她獨自站在未央宮的高臺上,望著北方。
張沐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殿下還在想邊關的事?”
“我在想,戰爭真的結束了嗎?”阿嬌輕聲道,“伊稚斜逃脫,匈奴遲早會卷土重來。”
張沐沉默片刻:“只要大漢強盛,何懼匈奴?”
“強盛...”阿嬌重復著這個詞,忽然問,“張沐,你說怎樣才能讓大漢真正強盛?”
張沐看著她被風吹起的發絲,輕聲道:“富民,強兵,開疆,拓土。”
“說得好。”阿嬌轉身,目光灼灼,“那我們就從富民開始。”
她取出新政推行以來的賬冊:“你看,鹽鐵專營后,國庫歲入增加了一倍。但這些還不夠。”
“殿下的意思是...”
“開海。”阿嬌目光深遠,“我聽說海外有仙山,山上有奇珍。若能開通海路,與海外諸國貿易...”
張沐眼睛一亮:“好主意!但海寇猖獗...”
“那就先剿寇,再通商。”阿嬌語氣堅定,“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張沐深深一揖:“沐必不辱命!”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阿嬌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世,她肩負的擔子太重。但只要有這些忠心的人在身邊,她就有了繼續前行的勇氣。
雪花又開始飄落,覆蓋了未央宮的琉璃瓦。
阿嬌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
寒冬終將過去,而春天,一定會來。
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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