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夏眼睛珠子仿佛泛著綠光,她直勾勾盯著那團東西,甚至伸出了手。
那眼神,貪婪,覬覦,仿佛呂布第一次看到貂蟬,眼尾彌漫開的紅仿若輸紅了眼的賭徒,看到了她最愛的籌碼,恨不得立刻撲上來。
這和妙弗所猜測的完全不一樣,這個人的反應,好怪。
不過,更有趣了。
就在畢夏的手爪子要碰到那團灰霧的一瞬間,
“大人,這是要干什么?”
“咳咳,本大人見它實在可愛,想摸摸。”畢夏還不死心,手蠢蠢欲動。
妙弗后退一步,將灰霧攏在懷里,白色僧袍染了血,有種凄艷的糜麗。
妙弗就那么大咧咧敞開“懷抱”,里頭鮮紅的脾臟隨著他的呼吸股動著,“大人,現在考慮的如何?”
畢夏猶自不死心,“答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它!”
這一團灰霧蘊含的,竟然足足有那滴神血的13!
不怪畢夏眼睛珠子都直了,這哪個魔修見了不心動啊?!
要不是現在實力沒有完全恢復,這個妖僧又實在摸不清底細,畢夏絕對上手強搶了。
妙弗搖搖頭,“那不行。此來,小僧便是為它。”
“那沒得談了。”畢夏攤攤手,“聽本官一句勸,小師傅,這里頭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不如讓本官來替你受這個累。”
妙弗輕笑一聲,瞬息間,白影已經在十步之外,他遙遙看向畢夏,兩只眼猶如旋渦,神魂顛倒。
那道瘦削黑影在旋渦中,未曾動搖一分。
夕陽染紅了半個豐城。
家家戶戶門口跪拜的身影僵硬如石雕,這么久過去了,連脖子都不帶扭一下的。
縣衙門口,薛奎推著板車,上頭支起來一口大鍋,是畢夏煮了一下午的糯米粥。
“喝粥嘍!來喝粥,一鬼一口,鬼鬼都有!”
畢夏舀起一勺粥,李鐵立刻捏住跪著的百姓的嘴,灌下一口,那老百姓灰撲撲的眸子里便有了一絲神采,雖然還渾渾噩噩,但是本能的跟在板車后面。
[未實名搞得跟喪尸頭子一樣]
[不是,我沒明白,怎么感覺未實名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這又是在干什么?]
[我倒是琢磨出點點東西,這些人變成這樣,會不會是和祭祀有關]
[有道理啊,那些血糯米是祭品,那么說來,未實名這次最大的敵人,就是這祭祀的不知名生物了]
[不,血糯米不是祭品]
[有一個點,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到,那個,他們喝的血糯米,貌似是用他們的,咳咳咳,種出來的捏]
[Σ_(」∠)嘔,自產自銷閉環了,俺不中咧]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縣衙門口。
殘陽如血,漫在畢夏身上,她一撩官袍,坐在了縣衙臺階門口,那些老百姓就木呆呆看著畢夏。
風在長街上呼嘯而過。
城門口,土包里響起沉悶聲音,最大的那個土包里,一根青白指骨穿透黑泥,猛然鉆出了墳包。
轟隆隆,大地發出沉悶聲響。
豐城南門,一隊著紅,紅衣破破爛爛,被水浸的褪了色,紅綢子蜿蜒出一里,它們敲敲打打,嬉鬧歡慶。
豐城北門一隊著白,白布裹身,麻繩系腰,飄飄灑灑的紙錢恁是喧囂,哭聲綿延不絕,陰郁不絕。
按照它們行進速度,它們交匯的地方,正是豐城縣衙。
而黑夜來臨,兩邊的隊伍又有無數詭影混入。
影影幢幢,好不熱鬧。
鮮味樓頂,妙弗輕輕嘆口氣,“佛曰,求不得啊。”
妙弗輕柔的撫摸著那團灰霧,忽而,他扒開已經長好的肚腹,把它又給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