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陸路?”正常情況下來說,驪山就在渭水河畔,坐船的話應該更快一些。突然走陸路只能說明渭水應該不在長安城的控制下了,而且還有一個更加明擺著的難題:“那我們怎么過黃河?是從蒲州先過黃河然后再沿著渭水西進?”
黨棱愁眉苦臉:“不知道,扶蘇和他的護衛們到現在只吩咐了這些話,其他的就等著關中方向來人,才會告知我們。”
“你這次帶來的還是巨靈?”
“不是。”黨棱擺手否認:“一些荒山力士,他們雖不如巨靈,但是勝在有一把子好力氣。”
怎么都是些大塊頭?李克拉只是腹誹并沒有當面問出,他安慰黨棱:“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都是接了中樞的緊急任務而來,他們不可能放任我們不管,今天睡個好覺,明天說不定一大早就要出發。”
黨棱表示贊同,確實,想那么多沒有用,徒增煩惱,就聽著那些中樞安排的負責人的話就好。
李克拉的話很快得到了印證,甚至還不是一大早,估計是半夜兩三點,一陣戰馬嘶鳴的聲音在招待所樓下響起,李克拉等人都被吵醒,他示意金鬢不要點燃火燭,借著不那么明亮的月光朝樓下看去。
一個年輕人帶著幾個人馬正在樓下等待,身邊還有幾個穿著樸素的人類。他們對面應該就是長安方面前來接應的,那人下馬,對著那個應該是扶蘇的年輕人一抱拳:“秦干事,潼關守備王賁。”
“王將軍,多少年未見,風采依舊。”
“多年廝殺,越殺越年輕,反而沾染了滿身血腥氣,秦干事見笑了,陛秦代表身體安好?”
扶蘇卻沒有如同王賁所料那樣回答,反而是重重嘆了一口氣:“父親因為這次的事情,情況很不好,所以才會有我前來,不然他老人家應該會親自到此。”
“這我在潼關時也目睹了那條黑龍破山而出,但是萬萬沒想到情況竟然如此嚴重?!”
“政哥的情況很差?”李克拉默默念叨,這個消息顯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扶蘇沒有再搭話,搖搖頭:“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王將軍平日駐守潼關要沖,東看黃河,西御秦嶺,如今旅途勞頓,先來歇息一陣,我們慢慢聊。”
“好的。”
一群人就這樣重新進入了招待所,這更加出乎李克拉的預料,按照現在這個世界的一般情況來說,王賁披星戴月的趕過來應該會立馬組織開拔才對,怎么又停下來了?
李克拉蓋上被子再次睡下,等待著扶蘇他們的集合信號。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李克拉迷迷糊糊的醒來都沒有等到,這讓他更加的奇怪,他推開窗戶,今天的天氣并不像前兩天那般好,很奇怪,太陽高懸空中,但是港口和河面上都是大霧。難道是因為天氣的緣故?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一個衣著樸素的人類文士對李克拉很恭敬:“拓荒者先生,秦干事通知集結,不多時就要出發。”
李克拉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文士輕輕把門關上,李克拉轉頭問金鬢:“大霧是什么時候起的?”
“就在剛剛,時間剛過正午河面就漫起大霧,很快就籠罩了港口。”
“趁著大霧時候出發?也沒時間去問了。金鬢,通知下去,立馬在廣場集合準備出發。”
“是。”
二十多個領主和手下的武裝很快就集結起來,站到了招待所外面的空地上,等待著扶蘇的命令,不多時王賁騎著馬出現,身后就跟著扶蘇和他的手下。
王賁對著眾人說:“跟緊我,河霧會持續到明早,能見度會越來越差,不要掉隊,我們快速通過黃河,經過華山,到達渭水對峙的北岸。”
什么叫快速通過黃河?李克拉驚了,這種說辭,把黃河當成什么了?
隊伍當中還是以步兵居多,王賁顯然知道,他的安排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些,所以他只是在隊伍前方不緊不慢的帶路,并沒有任何的催促。
“霧倒是越來越濃了。”李克拉嘟嘟囔囔,行進了很久,只能感覺到周圍的光線開始暗淡,而且因為大霧的原因,他只能看到伴在他左右的金鬢和阿光。“這是想借著大霧,趁黃河不注意一下子過了黃河?”
李克拉被自己的想法一下子逗樂了,嘴角一歪。隨后整個隊伍的行進也停止了。前面雖然看不清,但是王賁的聲音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我們到了,先稍作休整,等大霧散一些,過河。”
“什么啊。”李克拉不明所以,從一開始這次行軍就透露著詭異,根本沒有明確的行動方向。
“呼~”一陣濕潤的清風吹過,這明顯是來自黃河的暖風吹散了不少的濃霧。月光稍稍掙脫了濃霧的束縛,綠色的月光照射下來,李克拉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就在身邊。
但是身邊明顯是一座大山的石壁,黑漆漆的,摸上去摸上去是冰涼的金屬質感?!
李克拉猛一抬頭,似乎想要看清這座大山的全貌。濃霧阻擋沒有關系,洞察發動,龐大的精神力讓王來和隊伍中一些特殊的拓荒者察覺,更是被前排的王賁捕捉到了。
“秦代表當年還有些反對這些拓荒者的到來,沒想到他們的潛力卻如此的巨大。似乎還是個感知類的,了不起。”
李克拉的精神順著濃霧撞到了大山,而且不止一座,一連四座,他們的隊伍似乎就處于這四座不連貫的大山的正中心?這是什么情況?
李克拉細細“查看”,精神力勾勒出了四座高度一致,形狀一致,山體中有許多線條朝著黃河而去的古怪形狀大山。
“兩個角?這是頭牛的形狀?”
李克拉看到這里,猛然想起來自己曾經游歷蒲州永濟的經歷,這里似乎從黃河舊址里面出土過一些鐵牛,這些唐開元時期的文物當時是
“用來穩固黃河兩岸鐵索橋的墩子?!”李克拉的面色驚恐,他想到了,那么那些線條的去向也就很明了了。“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