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在殿外躬身稟報:“皇上,殿內已備好茶,是否要屏退旁人?”
“不必,讓他們在外間候著。”弘歷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看向嫻貴妃,“朕離宮后,舒嬪的胎相如何?她的預產期該在這幾日了吧?”
“舒嬪胎相很穩。”嫻貴妃放下茶盞,語氣沉穩,“太醫每隔三日便去診脈,說胎兒發育得好,只是舒嬪性子柔,頭胎難免緊張,夜里總睡不安穩。臣妾已按規矩,一月前便接了她的母親葉赫那拉夫人進宮,住在東偏殿,日日去陪她說話解悶。這幾日舒嬪的氣色好了不少,也敢在庭院里慢走幾步了。”
“你安排得妥當。”弘歷松了口氣,話鋒一轉,臉色沉了幾分,“回鑾那日,御道上被人故意放了塊半尺長的尖石。令嬪與慶貴人同乘一車,車輪碾過尖石,車身劇烈顛簸,慶貴人當場就動了胎氣,腹痛不止;令嬪雖護住了她,自己也受了驚嚇;連恭貴人的馬車,后來也說受了驚。李玉抓了個挪尖石的小太監,可那小太監嘴硬得很,只說是‘不小心碰倒’,不肯說幕后指使是誰。”
嫻貴妃聞,眉頭立刻皺起,指尖攥緊了茶盞的杯耳——杯沿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讓她更清醒幾分:“竟有這樣的事?宮里有孕的妃嬪本就金貴,敢在御道上動手腳,這是把龍裔的性命當兒戲!皇上查得沒錯,定要揪出幕后之人,不然往后各宮人心惶惶,還不知要出什么亂子。”她頓了頓,又道:“令嬪機敏,慶貴人膽小,恭貴人……臣妾瞧著她性子張揚,這次她也‘受了驚’,是真遇險,還是借故博憐,倒要再細查。”
弘歷贊許地看了她一眼:“你看得通透。如今宮里有孕的妃嬪多,舒嬪又即將臨盆,事事都容不得半分差錯。純妃溫婉卻心軟,愉妃謹慎卻少些決斷,她們隨朕外出,后宮多虧你留守打理,諸事周全。”他放下茶盞,目光懇切地看著嫻貴妃,“等舒嬪順利生產后,后宮的事,便還是交給你打理,朕才能安心。”
嫻貴妃聞,微微一怔,隨即起身躬身:“皇上,臣妾雖留守多日,卻怕資歷尚淺,各宮未必心服……”
“你不必多慮。”弘歷抬手讓她坐下,語氣堅定,“你在宮中日久,處事穩妥,心思縝密,之前朕讓你協管六宮瑣事,你便打理得井井有條。純妃、愉妃也常與朕說,后宮諸事,若有你牽頭,她們更放心。再說,舒嬪生產前后,瑣事繁多,只有你接手,朕才信得過。”
嫻貴妃看著弘歷真誠的眼神,知道他是真心信任自己,便不再推辭,頷首應道:“既然皇上信任臣妾,臣妾便不再推辭。等舒嬪生產后,臣妾定會盡心打理后宮,護著幾位有孕的妃嬪,不讓龍裔有半分閃失,也不讓各宮生出是非,定不辜負皇上的托付。”
“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弘歷露出笑容,又想起一事,“舒嬪臨盆那日,朕已吩咐太醫院的院判親自守著,你再多派幾個細心的宮女過去,幫著葉赫那拉夫人照拂——舒嬪是頭胎,身邊多個人手,也能少些慌亂。等孩子降生,朕還要與你一同商議取名的事。”
“臣妾省得,定會仔細安排。”嫻貴妃也笑了,殿內的氣氛因這帝妃間的信任,漸漸變得溫暖起來。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斜陽的光柔和了許多,菱枝輕聲上前,躬身稟報:“皇上,嫻貴妃娘娘,晚膳已備好,是否現在傳?”
弘歷看了看嫻貴妃,見她點頭,便對菱枝道:“傳吧,就在外間用。”
不多時,宮女們端著食盤魚貫而入,擺上幾樣精致的菜肴:一道蟹粉豆腐,是嫻貴妃素來愛吃的——初秋的蟹肉尚鮮,拌著嫩豆腐,入口即化;一盤清蒸鱸魚,魚肉鮮嫩,淋了少許秋醬油,鮮而不咸;還有一碗蓮子羹,蓮子是剛采的秋蓮,燉得軟糯,清甜養人——都是弘歷特意吩咐御膳房,按嫻貴妃的口味準備的。
兩人坐在桌前,一邊用膳,一邊聊著舒嬪生產后的安排:從太醫院的值守,到各宮該備的賀禮,再到令嬪、慶貴人回宮后的調養,句句都離不開后宮的安穩。斜陽的最后一縷余暉透過窗欞,落在桌上的白瓷盤上,映得菜肴愈發精致,也映得這養心殿內,滿是帝妃間的默契與對后宮安寧的期許。
喜歡甄嬛嬿婉修正后宮請大家收藏:()甄嬛嬿婉修正后宮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