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嬿婉走后,海蘭才又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只有兩人能聽見:“姐姐,嘉貴妃那邊……怕是不會安分。她素來覬覦宮權,之前就總在宮務上挑些小錯,如今見你不管事了,定會趁機生事,說不定還會針對我和純妃。”
“讓她去。”甄嬛淺啜一口茶,茶水的清香在舌尖散開,她眼底掠過一絲淡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她越急著冒頭,越容易露出破綻。舒嬪的龍胎是如今后宮最要緊的事,我們只需守好這樁,管好自己的宮苑,剩下的,且看她如何折騰。等她鬧得過分了,自然有人會治她。”
而此刻的景陽宮,卻是另一番熱鬧景象。金玉妍正坐在梳妝臺前,手里拿著一支赤金黃玉步搖——那步搖是玉氏王妃特意送她的,赤金簪桿上嵌著的黃玉是玉氏特有的,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步搖上的珍珠垂下來,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她對著銅鏡比劃著,將步搖插在發髻的右側,又側過臉瞧了瞧,嘴角的笑意從眼角眉梢溢出來,連聲音都帶著得意:“嫻貴妃那個老狐貍,終于失了宮權!我倒要看看,沒了宮務在手,她還怎么在后宮裝腔作勢!”
可沒等她的笑意散去,守在殿外的宮女便慌慌張張跑進來,屈膝回話時聲音都帶著顫:“主子……主子,宮里傳了旨意,說……說宮務暫由純妃和愉妃共同打理,讓嫻貴妃專管舒嬪的龍胎……”
“你說什么?!”金玉妍手里的步搖“啪”地一聲掉在梳妝臺上,赤金簪頭撞在銅鏡邊緣,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猛地從梳妝椅上站起來,裙擺掃過妝臺上的胭脂盒,盒蓋“哐當”一聲落在地上,胭脂粉灑了一地。她轉過身,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聲音里滿是不甘與怨懟:“憑什么?!純妃不過是個妃位,只會教三阿哥讀那些酸書!愉妃珂里葉特氏更是個繡女出身,不過生了個五阿哥,憑什么和我搶?我可是貴妃!我為皇上生了三個阿哥,出身玉氏貴女,論恩寵、論位份、論資歷,宮務都該交給我打理,皇上憑什么讓她們倆管?!”
貞淑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步搖,用絲帕細細擦去簪頭的灰塵,又將散落的胭脂盒撿起來蓋好,才躬身勸道:“主子息怒,仔細氣壞了身子。皇上這么安排,定有他的深意。您想啊,四阿哥前日在御花園給皇上請安,皇上還摸了他的頭說‘這孩子有朕的樣子’,正是得看重的時候。若是主子此刻掌了宮權,難免會有人說您恃寵而驕,借著宮權為四阿哥謀私利,反而讓太后和其他嬪妃忌憚,壞了四阿哥的前程。皇上這是護著您和四阿哥呢,讓純妃和愉妃先替您分擔些風頭,等過些日子,宮務自然還是您的。”
金玉妍聽著,胸口的怒意漸漸平息了些。她走到窗邊,看著庭院里開得正艷的杜鵑花——那杜鵑是她從玉氏帶來的品種,花瓣是深紅色的,像染了胭脂,風一吹便簌簌落下。她指尖無意識地掐著窗欞上的雕花,指甲在木頭上留下淺淺的印子,片刻后才緩緩開口,語氣里的不甘漸漸被野心取代:“你說得也有道理。我如今最要緊的,不是那點宮權,是讓皇上更看重四阿哥。只要四阿哥將來能成大器,能站在更高的位置,區區后宮事務算什么?到時候整個后宮,不都是咱們母子的?”
她說著,眼底重新燃起熾熱的光芒。她轉身走到梳妝臺前,拿起那支赤金黃玉步搖,重新插回發髻上,對著銅鏡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又抬手將步搖的珍珠撥得更整齊些,語氣里滿是自信:“去,把四阿哥的功課拿來我看看。皇上昨天還夸四阿哥的書法有進步,說他的字比三阿哥有力道,我得好好教他,讓他多讀些治國的書,將來比三阿哥、五阿哥都強,讓皇上知道,四阿哥才是最適合的繼承人!”
貞淑躬身應了“是”,轉身快步去拿功課。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金玉妍的臉上,映得她眼底的野心像淬了金的火焰。她對著銅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帶著鋒芒的笑——這后宮的風云,從來不會停歇,而她金玉妍,絕不會甘居人后,更不會讓任何人擋了四阿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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