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單純的斬擊,而是能撕裂一切的極致鋒銳,每一道劍光都快到了極致,根本無法躲避。
“唰唰唰唰唰——!”
空氣被切割的尖嘯密集得讓人牙酸,多諾爾的沖鋒姿態僵在半路。
他和他身后的所有親衛,都停在了原地。
他們臉上的猙獰還未褪去,生命的氣息卻已熄滅。
風停了。
恩希爾的手,依舊搭在劍柄上,但他沒有等待結果便已手劍入鞘。
噗嗤——
數十道血線,同時從多諾爾和他親衛們的身上迸射而出。
他們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刀刃切割了上千次,瞬間碎裂、崩塌。
碎肉和骨塊混雜著滾燙的內臟,稀里嘩啦地砸了一地。
整個戰場,死一般寂靜。
霜牙戰士的眼中,燃起的是狂熱的崇拜。
鬣狗獸人的眼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恩希爾冰冷的聲音宣判了結局:
“跪下,或者死。”
噗通。
第一只鬣狗扔掉了武器,涕淚橫流地跪倒。
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
鹽池內外,跪滿了顫抖的鬣狗。
血牙氏族的精銳部隊,敗了。
……
鹽池重新飄揚起霜牙氏族的圖騰旗。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也有一種新生的氣息。
戰士們有條不紊地打掃戰場,收繳戰利品,看管俘虜。
妮婭在傷員中穿行,柔和的銀光撫平一道道傷口,戰士們看著她的眼神,如同看著在世的先祖之靈。
幾位氏族長老站在恩希爾身后,曾經習慣性質疑的他們,此刻恭敬得像學徒。
一個屬于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霜牙氏族的未來,只在這個年輕族長的手中。
恩希爾走到鹽池邊,抓起一把暗黃色的鹽粒。
鹽,不再是奢望。
“準備好那些白色土壤,對,就是我們用來修補屋頂的那種。還有冰風草,年份越久越好,把最好的都挑出來。毛皮也一樣,不能有任何瑕疵。”
恩希爾的聲音頓了頓,補了一句:“再殺幾頭雪地牦牛,熏制成肉干一起送去。”
“是!”
一名年輕的戰士興奮地應下,轉身就跑去傳令,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大長老跟在恩希爾身后,看著被整齊堆放在一旁鬣狗獸人的尸體,又看了看自己族人手中嶄新的武器,欲又止。
“族長,我們……”
他終于還是開了口,聲音有些干澀,“我們……是不是給的太多了?那些肉食和草藥,都是我們過冬的必需品。”
恩希爾沒有回頭,他走到鹽池邊抓起一把暗黃色的鹽粒,在掌心反復摩梭著。
他又試著用指尖蘸取了一點,放進嘴里回味。
難那股熟悉的苦澀再度浮現,而他們先前就是為了這個,才和血牙氏族打得兩敗俱傷。
“多嗎?”
他反問,“你覺得和妮婭的命比,和我們整個霜牙氏族的未來比,這點東西,很多嗎?”
大長老的臉瞬間漲紅,訥訥地說不出話。
“大長老,您還沒明白。”
恩希爾轉過身,冰藍色的眼睛里沒有責備,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這不是謝禮,而是交易的開始。我們用自己富余的肉食、毛皮和土壤,去換他們能造出來的鋼鐵和精鹽。”
他只是攤開手掌,將那把鹽粒在指間緩緩捏碎。
黃褐色的粉末,隨風飄向了血牙氏族主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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