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氏族的鹽池據點,篝火舔舐著黑夜。
幾只鬣狗獸人撕扯著半生不熟的烤肉,油爪蹭上磨損的皮甲。
“那些病貓估計還在雪窩里哆嗦。”
獨眼鬣狗咧開嘴,露出黃牙,喉嚨里發出嗬嗬的笑聲,“多諾爾頭目上次差點捏碎了他們族長的骨頭,他們拿什么來?”
“拿命來填唄!就憑那些骨刀骨矛,咱們手里的家伙一碰就能給他們干碎!”
另一只鬣狗打了個哈欠,“等雪再大點,我們就能去搶他們的崽子當奴隸了。”
污穢語混著寒風,飄向寂靜的山脊。
他們頭頂的黑暗中,一雙冰藍色的眼睛俯瞰著這一切。
恩希爾沒有下令吹響號角。
他只是抬起手,然后揮落。
“嗖!嗖!嗖!”
數十道黑影撕裂空氣,獨眼鬣狗的笑聲瞬間斷了。
一桿精鋼長矛從他后心貫入,帶著血珠的矛尖,死死釘進他面前的凍土。
他低頭,看著胸口的窟窿,眼中只剩下茫然。
伏擊即是屠殺。
上百名霜牙戰士從雪地中現身,他們手中的精鐵長劍與長矛,在月色下連成一片死亡的銀線。
鬣狗們引以為傲的硬皮甲,在這些武器的突刺下被輕易撕開。
他們自己那點從人類手里拐來的粗劣鐵器,在霜牙戰士的新式武器面前,就像一堆廢鐵。
“敵襲——!”
警報聲被慘叫聲淹沒。
霜牙戰士沒有咆哮,沒有混亂的沖鋒。
他們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嘶吼,眼中閃爍著野獸的兇光。
他們不再憑借蠻力撕咬,而是將獸人的本能發揮到極致。
長矛手低伏身體,像捕食的雪豹,驟然沖刺,長矛直捅。
緊隨其后的戰士則揮舞長劍,刀刃帶著破風聲,直接劈砍向鬣狗的脖頸與肢體。
動作沒有章法,卻兇狠、直接而致命,每一次攻擊都帶會走一條生命。
血牙氏族的鬣狗們被打懵了。
他們記憶中的霜牙氏族,只會悍不畏死地用爪子和牙齒撲上來,偶爾用幾根一碰就碎的粗糙骨矛。
眼前這群手持利刃、卻依然保持著原始兇性的怪物,是誰?
“穩住!不要亂!”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據點中央沖出,是這里的鬣狗獸人指揮官,多諾爾。
他揮舞著一根鑲嵌著鐵釘的巨大骨棒,咆哮著聚集起身邊最精銳的親衛。
他的親衛隊勉強組成一道防線,用血肉暫時擋住了霜牙戰士們的推進。
多諾爾的目光在戰場上飛速掃過,最終鎖定了那個靜立在后方、如同一座冰雕般的身影。
恩希爾!就是他在指揮!
上一次,他差一點就能把恩希爾的頭給擰下來,卻被他跑了!
呵呵,這次他可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多諾爾身上涌出暗紅色的斗氣,腳下的凍土寸寸龜裂。
他像一頭發狂的巨獸,帶著七八名親衛,直沖恩希爾而去。
可恩希爾甚至沒有移動腳步,難道對方還以為這次和上次一樣嗎?
他的實力要遠強于多諾爾,上次只是因為骨刀承受不住他的斗氣而碎裂,這才落于下風。
恩希爾不屑地瞟了對方一眼,只是緩緩抬起右手,握住腰間的劍柄。
下一刻,磅礴斗氣直接震碎了他的外套,而恩希爾也于此刻將長劍出鞘,凜冽寒光刺痛了來襲者的雙眼。
一股肉眼可見的極寒氣流以他為中心爆發,地面瞬間覆上厚重的冰霜。
這不是簡單的寒冷,而是極致的劍意與斗氣凝結而成的死亡領域,呈扇形向四周擴散出去很遠。
多諾爾和他的親衛,連同周圍數十米內的鬣狗獸人,盡數被這股驟然降臨的冰冷殺意籠罩。
所有被寒氣觸及的鬣狗獸人,動作突然變得遲緩。他們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連骨髓都開始凍結。
“見證凜冬。”
恩希爾聲音很輕,卻狠狠砸進每個敵人的顱骨。
他揮出了第一記斬擊,在他周圍的空氣中驟然爆發出了無數道交錯的銀色劍光,瞬間席卷了多諾爾和他的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