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就再沒見過小鄧子。
    接著,藥童又來找茬,說我替公公擦背時毛巾燙得不夠熱。
    我索性將那毛巾在滾水里多燙了半刻,燙得冒著熱氣。
    我掂了掂溫度,心想再過半息,怕連銅盆都得被燙變形。
    然后笑瞇瞇地拿起來,恭恭敬敬道:“公公,藥童說這回得燙一點——說是您身上有蟲子,得用熱毛巾燙,燙狠了蟲子才死得干凈。”
    我說這話時故意加了點兒語氣,聲音又大又真誠,那語氣十足像在傳達上意。
    王公公正要起身,聽得一愣,滿臉的笑都僵了:“什么蟲子?!”
    藥童臉色當即煞白:“我、我沒這么說!”
    我立刻一副“啊原來我誤會了”的樣子,忙把毛巾一疊,神情無辜:“哎呀,是小人聽錯了么?我還以為公公身子不適,藥童是好心提醒來著,所以才讓我將毛巾燙得比平時熱。”
    王公公狐疑地看著那藥童,語氣不善:“好心提醒?嗯?”
    那藥童立刻跪下,磕得“咚咚”作響,冷汗直冒:“奴、奴不敢!絕無此!”
    我忙上前去裝作勸解,嘴上說得極義正辭嚴:“公公息怒,藥童也是擔心您安康,才……才多嘴了幾句。”
    王公公哼了一聲,揮袖:“下去反省三日!”
    “是——”那藥童聲音都在抖,灰頭土臉地退了出去。
    我低眉順眼地替公公擦背,神情恭謹。
    王公公又舒了口氣,瞇眼笑道:“小恭,你倒是機靈。”
    我笑著低頭:“公公謬贊,都是運氣好。”
    心里卻默默補上一句——
    “也是你那藥童倒霉。”
    我暗中松了口氣。
    系統提示:宿主“白蓮花”成功發動,當前安全指數+5。
    我翻了個白眼,心里罵道:“少來,你倒是下次早點提醒我更嚴重的情況。”
    于是日子就這么過了三四天。
    蓮兒他們的消息,卻一點也沒有。
    不過,留在王公公身邊也算不是白待。
    我聽得零零碎碎幾句,拼起來,倒知道了不少內幕。
    比如,蓮兒跟那些一同被押去的人,居然是在“挖洞”,修復陣法的入口。
    ——修復。不是開啟。
    因為,前一批被送進去的人,一個也沒出來。
    有人說是塌方,也有人說是“被陣法吞了”。
    聽得我后脊梁直冒冷汗。
    那日午后,我又照例在王公公身邊伺候,替他削葡萄皮。
    他吃得心滿意足,正半瞇著眼打盹,我便順嘴問道:“公公,那陣法到底是什么?怎么厲害成這樣?那些進去的人,可都沒出來?”
    王公公手中拂塵一甩,連睫毛都沒抬一下:“哼,我若知道這些細節,還能好好坐在這兒么?除了那些送進去的命賤的,誰敢進?”
    我心里一陣發毛。
    命賤的?
    我算哪種?
    到了第五天,出事了。
    說是蓮兒他們那一批,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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