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
   &n-->>bsp;我正打著哈欠準備睡覺,忽聽窗外有輕輕一聲叩門。
    “誰啊?蓮兒你回來啦?”
    無人應。
    我提著燈走到門邊,正要開鎖,就聽見外頭一聲極輕的笑——
    “南宮小少爺,許久不見,可還記得我?”
    那聲音我熟得很。
    一瞬間,汗毛都豎起來。
    我把門一拉,只見那人靠在門框上,身著夜行衣,眉眼清秀,卻帶著少年江湖的狠氣。
    “木蒼離?”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笑了笑,眉梢一挑:“怎么,一見我就這副模樣?我還以為你該撲上來抱一抱的。”
    “我怕一抱你就得被人出手偷襲,”我忍不住回嘴,卻已經咧嘴笑開。
    之前在神木寨破解地火異象,又在崇平城聯手破案的記憶還鮮明得很,如今隔了幾月,居然又在這北川城碰頭。
    我讓開半步:“快進來,你怎么也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采藥。”
    “采藥?”我愣了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你這種人也懂藥?”
    “略懂一點。”他抖了抖衣袖,懶懶笑著,“北嶺那邊有株藥,聽說能起死回生,我來碰碰運氣。”
    我忍不住笑出聲:“哎,這也太巧了吧,我們也是要上北嶺采藥的。”
    木蒼離挑了挑眉:“巧?”
    那聲“巧”里分明透著幾分意味深長,我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抬手,從懷里掏出個小物什,在我眼前一晃。
    ——那是一塊我極眼熟的木牌。
    木牌的邊緣磨得圓潤,上頭刻著個“離”字,筆勢飛揚。這不是當初我們告別之際他順手拍在我手心里的木牌子么,說什么“有緣再見”。結果我還真沒當回事,一路風塵帶著它走了幾百里,居然今天給丟了?
    “你、你哪兒弄來的?”我瞪大了眼。
    木蒼離懶洋洋靠在門邊,眼底帶著一點笑意:“你自己掉的。今日午后,一個乞丐在街角把玩著這塊牌子,被我瞧見了。我問他哪來的,他說是個傻公子的,給錢又掉牌。”
    他說到這兒,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
    我耳尖發燙,訕訕摸了摸鼻子:“那、那乞丐嘴也太碎了點。”
    木蒼離笑了,聲音里帶點調侃:“要不是他碎嘴,我還真不知道你會在這兒。看來上天也怕我寂寞,特地送個老朋友來作伴。”
    我哼了一聲:“好家伙,你這緣分線比系統的還靈。”
    “系統?”他挑眉,“那是個新教派嗎?”
    “咳,別管了。”我趕緊打住話頭,心里暗暗感嘆——這也太玄了點吧?木牌落了,乞丐拿去顯擺,偏偏被木蒼離撞見,這一連串操作都不帶偏的。
    他嘴角一挑:“不過,我這次來,是順道救命的。”
    “救——誰的命?”
    他抬手往我胸口一點,神色肅然:“你的。”
    我怔住,片刻后擠出一句:“你確定不是要取的?”
    他沒答,只是推門進屋,反手掩上門栓。
    燈火在他眼底一跳一跳,映出一層冷意。
    “你白天在街上說要上山。”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那句話,已經傳遍北川城。”
    我愣在原地:“……我不過跟個乞丐閑聊兩句——”
    “那乞丐,”少年冷聲道,“可能是宮里的人。”
    完了。
    我一屁股坐在床邊:“那怎么辦?”
    少年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北嶺那邊近日異動頻頻,連官兵都不敢輕進。據我消息,八王爺的人也在山下布防,只是不知道所為何事。”
    我一聽“八王爺”,頓時背脊發涼。
    “又是他?!他到底閑不閑啊!”
    “閑?”少年笑得冷,“他是在謀命。”
    他走近幾步,聲音放低:“你們若真要上北嶺,得先從西坡繞行,再夜行入林。明日一早,我帶你過去。”
    我怔怔看著他,半晌沒反應過來。
    “你幫我們?”
    他咧嘴一笑,又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我欠你們的人情,還沒還。”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么,門外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少年立刻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