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那邊明顯也僵了一下。
    氣氛沉得幾乎能擰出水。
    我瞥了眼他，想說什么，卻被天子那雙清冷的眼眸定住。
    “坐吧。”
    聲音不高，卻自帶不容拒絕的威勢。
    蓮兒與華商都極有分寸地在一側落座，我本想偷偷往后挪一點，卻被一個侍衛手中佩刀“錚”地一聲輕響，嚇得立馬坐正。
    茶香浮動，水波微漾。
    這位天子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孤知道孤的幼弟——那位八王爺，對你們有所圖。”
    我心里一緊。
    “有所圖”三個字，聽起來溫和，實際上比“要你狗命”還可怕。
    “八王爺？”蓮兒的聲音依舊平穩，只是眼底有光一閃。
    “他行事乖戾，素來心術不正。”天子輕輕放下茶盞，目光微抬，帶著笑，“孤也知道，他……曾逼你們服毒。”
    我全身一僵。
    蓮兒與華商也是此刻才看出些端倪，顯然已經猜到我中毒一事與八王爺脫不了干系。兩人幾乎同時看向我，眼神一個比一個鋒利。
    我頓時心頭一虛，連呼吸都輕了半拍。
    天子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語氣溫和得像是在閑談家常：“他行事乖戾，素來心術不正。”
    蓮兒微不可察地偏了偏頭，眸光冷靜卻暗藏鋒芒，落在我身上。
    “看來圣上知道得不少。”華商半瞇著眼，折扇“啪”地一收，語氣還算從容。
    “孤若不知，又怎會請三位來此？”天子輕笑，語調柔和得像在談生意，“孤今日不繞彎。八王爺的意圖你們心知肚明，他要血蓮教的密物。可孤——”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了幾分，“孤想要的，是八王爺。”
    亭中一片死寂。
    連湖面上的風都仿佛聽懂了似的，輕輕停了幾息。
    ——這位大盛天子是玩真的。
    “孤不問你們是何立場，只給你們一個選擇。”他緩緩起身，衣袂拂動，似清風掠影。
    “八王爺想要的東西，你們找。找到了——交給孤。”
    “為何？”蓮兒低聲問。
    “因為孤要斬草除根。”
    那四個字一落，我背脊生寒。
    他轉過身，微微笑道：“如何？合作，還是——不合作？”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系統這時候偏偏又上線了。
    系統提示：觸發關鍵分支任務——‘雙龍奪印’。宿主須在天子與八王爺之間選擇陣營，錯誤選擇將導致死亡結局概率上升至
    87%。
    “你再說一遍？”我在心里冷冷問。
    系統提示：宿主請謹慎選擇——
    “閉嘴！”我差點沒罵出聲。
    蓮兒在旁側目，顯然也注意到我神色怪異。
    我強作鎮定地笑笑：“圣上這玩笑，可真不輕。”
    “孤從不玩笑。”
    他微微俯身，語氣極輕，卻清晰入耳：“南宮府當年忠烈，孤不想再見其子孫死無葬身之地。”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華商瞇起眼，打著哈哈：“圣上此話，聽著倒像是求我們。”
    “孤若求你們，”天子轉身，負手而立，“就不會帶這么多人了。”
    外頭一陣風掠過，亭外三層侍衛同時齊步踏地，揚起灰塵三層。
    “你們好自為之。”
    天子說完這句話，放下茶盞，轉身離去。
    我愣愣地看著那道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種極不妙的預感。
    八王爺要我找血蓮教密物；圣上又要我把密物交給他。
    兩個陣營，兩個瘋子。
    而我——夾在中間，像個隨時能被刪檔的角色。
    我喃喃道：“這劇本，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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