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差點飛出去,幸好蓮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我,把我半抱半按地拉回懷里。
    我還沒緩過神來,他已經皺起了眉頭:“華商,怎么了?”
    外頭風聲一陣,隨即傳來一個細細尖尖、拖著尾音的聲音:
    “郝教主,華護法——咱家奉命,請二位與主人一敘——”
    那“咱家”二字拖得長長的,尾音還帶點抖,像極了內廷宣旨的太監腔。
    我一愣,隨即瞇起眼。
    這語氣,這用詞……怎么有股子宮斗味兒?難道是八王爺的人?
    轉念又一想,不對,八王爺都讓我跟大哥潛伏在蓮兒身邊偷偷打聽了,總不能突發奇想,改道光明正大地劫人了罷?
    我緩緩轉頭看向蓮兒:“你聽見沒?‘奉命’、‘請一敘’,這不是我們朝那位爺的風格吧?”
    蓮兒神色微沉,手已按上劍柄。
    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八王爺的線還沒走完,不會又是哪個副本劇情觸發了吧?
    系統提示:主線任務更新中。
    我臉都綠了。
    “系統,”我低聲咬牙,“我真不需要更新,我要——卸載!”
    系統沒理我。
    它就那么冷冰冰地在我腦子里轉悠了一圈,然后徹底安靜下來。連個“系統提示音”都懶得給。
    又來了。我嘆了口氣。糟糕的預感越來越濃。
    不多時,我們三人就被那“宮斗味兒”的聲音主導的那群人請上了一輛馬車。那馬車一路往北,最后停在一處湖畔。
    ——“請。”
    說是“請”,其實我們三人都心知肚明,這哪里是請?分明是押。
    這湖叫“靜波湖”,名字挺文雅,景致更不差。湖光瀲滟,波心倒映著亭閣廊橋,若不知內情,還以為是來游湖雅集的。只是此刻亭外亭內,密密麻麻站了三層人,個個佩刀帶甲,連風都被肅殺的氣息凍住了半寸。
    我和蓮兒、華商對視一眼。
    果然。
    ——大事不妙。
    亭心那位年輕人正端著茶盞,指尖輕輕一撥,茶葉旋轉,泛著一圈圈的金色漣漪。
    他身著素錦,鬢發如墨,一舉一動間都透著股不容輕視的從容氣度。
    “這位是誰?”我壓低聲音問。
    華商苦笑:“還能是誰,教主,怕是咱們……誤入藕花深處了。”
    “怎么說?”
    “你看那衣料,那腰間玉佩——皇家的。”
    我心里一突。
    蓮兒已沉聲開口:“圣上。”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居然是圣上親自來了?!
    說實話,早猜到是宮里的人,卻沒想到會是那位——大盛王朝的天子。
    這位陛下登基時年僅十六,如今不過三十出頭。昔日他親封大哥為“大將軍”的時候,我們南宮一族曾奉命去朝拜他,我記得那日天寒地凍,只遠遠瞧了一眼,連人影都看不清。
    如今近在咫尺,才發現,當朝天子長得……真俊。
    皮膚白得幾乎透光,眉眼清潤而鋒利,那種清貴氣度,不是靠裝能裝出來的。
    不過長得再俊也沒用。
    我心里冷哼一聲:大家都書里跑龍套的角色,誰又比誰更高貴?按照系統那套說法,全是“npc數據包”。
    ——這位天子不過是劇情樹的最上層節點罷了。
    于是,當蓮兒與華商以江湖作派拱手見禮時,我也學著他們,漫不經心地抱了個拳。
    一副“刁民上朝”的模樣。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
    “之前孤的密探稟報,”他語氣極淡,“南宮府的小公子——竟隨血蓮教教主出入。”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孤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完了。
    我心里“嗡”的一聲。
    除了八王爺,這回連圣上都把我盯上了。
    我-->>跟大哥這對“南宮府遺孤”(前情提要:南宮府眾人逃的逃散的散,就剩我跟大哥被八王爺下了毒),怕是真要被編進大結局的“反叛支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