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的聲音再次傳來,冷硬如鐵:“南宮家的兩個兒郎,你們別無選擇。”
我心口一窒,喉嚨發緊,腦海里閃過南宮伯那張沉痛的面容。
——我知道,我躲不過去了。
但同時,我也模模糊糊感覺到,八王爺這件所謂的“幫忙”,絕不會像他說得那樣簡單。
等八王爺帶著-->>隨從走后,屋子里頓時靜得出奇。我還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撓著頭,心里直打鼓。雖說他交代的指令看著很簡潔:潛伏血蓮教,找到教中密物。可細細一琢磨……哪里簡潔了?這分明就是一句空話!
一個朝廷都一知半解的東西,讓我這個帶著系統也沒用的人去打探?他還順口來一句“聽說是血蓮教教主最寶貝的”,那不就是蓮兒么?我不如趁他睡夢里趴床邊偷聽夢話來得快!
可惜那小子睡覺死沉,偏偏從來不說夢話,我守他夜半三次,頂多聽到他翻身,啥也沒有。
一個王爺大老遠千里迢迢從京城跑來,不冠朝廷的名義,反倒拿“自己替南宮府打掩護”當籌碼來交換密物——這事兒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如果那密物真的對朝廷重要,憑圣上一句圣旨就能壓下,為何要繞彎子?
我一頭霧水,問題一個接一個,可答案全沒影。大哥臉色也是沉得發青,顯然心里也沒有底。
按大哥原來的計劃,只要拿回兵符,我們就能悄悄遁走。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八王爺,這么一來,走也走不了,留也留不穩。
我試探著擠眉弄眼:“那……大哥,那兵符……紫玉,還要不要?”
大哥瞥我一眼,沉聲道:“能拿當然先拿著。籌碼拽在自己手里,不嫌多。”
正說著,門口簾子一掀,粉荷姐款款走了進來。已經換了一身淡粉紗衣,腰肢搖曳,眼波流轉,笑得又媚又甜。
她嬌聲一喚:“喲,這位大公子生得比小公子還俊呢。你就是南宮府的大公子,南宮伯?”
我大哥神色一緊,立刻往前一步,目光凌厲:“你到底是何人?與八王爺又是什么關系?”
粉荷姐卻不急不惱,反而掩唇一笑,聲音溫溫柔柔:“二位公子只要按照八王爺的指示去做就是,何必問得太多?姐姐我可不想看見兩張漂亮的臉,香消玉殞。”
她說完,手一抬,從袖中捧出一個巾帕小包。指尖輕輕一撥,那里面赫然是一塊泛著瑩潤光澤的紫玉。
“這就是你們要的東西吧。拿去。”
我眼珠子立刻亮了,趕緊撲上去,兩只手像捧金疙瘩似的把玉接過來,忙不迭地用袖子左擦擦右擦擦,恨不得擦出一層光來,轉頭又問大哥:“這玉,沒錯吧?”
大哥正要細看,粉荷姐卻先“嗤”地笑了一聲,神情慵懶:“我還能騙你們不成?這玉成色雖好,我可也不缺。”
我一愣。她說得太隨意了,像是完全不知道這塊玉的來歷和用處。
——看來,她,或者說她背后的八王爺,確實不知道這紫玉背后牽扯的東西。
我把紫玉揣進懷里,心里還七上八下,臉上卻忙不迭堆笑:“哎呀,那就謝過粉荷姐了,這回算是多有打擾。我先走一步,回頭再請姐姐喝酒賠罪——”
話音還沒落,粉荷姐纖手一抬,溫聲道:“不急呀。兩位既然來了,哪有空著肚子走的道理?姐姐這兒正好備了好茶,請兩位公子喝了再走。”
我一聽,立刻擺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必不必,咱這身份低微,哪敢勞煩粉荷姐費心!”
可話才出口,就覺空氣忽然凝了下去。粉荷姐笑意不減,卻帶了點意味深長:“這是八王爺的吩咐。兩位公子若推辭,豈不是不給王爺面子?”
我喉嚨“咕咚”一響,心里暗叫不妙。偏偏大哥面沉如水,一不發,只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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