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我斜眼打斷它。
華商輕搖折扇:“小恭恭說得也有點道理啊。你不會祖上是《秘事通鑒》的作者吧?”
我正要反唇相譏,就聽蓮兒終于開了口,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克制:“……既然你都猜到了,也無妨略提一二。”
我趕緊豎起耳朵,打了個手勢示意快說。
蓮兒看了我一眼,放下茶盞:“你可曾聽過,西壇前壇主上官風流?”
我撓撓頭:“聽名字就不正經。”
“確實不正經。”華商補了一句。
蓮兒點頭:“他名如其人,最愛風月。只要是月光皎潔、風輕云淡的夜晚,他必定獨坐檐下,撫琴吟詩,以怡情悅性。直到某一夜,他聽到屋檐下有腳步聲,似有女子踱步。”
“他當即開口問:‘走路的是什么人?’”
“只聽那女子答道:‘我是山下王姓人家的女兒,家就在不遠,每次聽君撫琴,無不仰慕恭聽,就連家里的黃狗兒也喜歡得很。’”
我一聽,腦子立刻補全了畫面:“呦,這不就是一出月下佳人逗弄騷琴客嘛。”
“別打岔。”華商扇子敲了我一下,“小心教主抽你。”
我立刻咳一聲,做出一副專注聽講的樣子:“您繼續。”
蓮兒繼續道:“上官風流原本以為那女子在譏諷他,正要發作,又聽她說:‘今晚親戚出嫁,父母皆赴宴,只我一人在家,思來思去,便偷偷前來聽琴。不料那黃狗兒見月而狂,興奮地跑了上山,至今不見。愿君能助我一同尋找。’”
“他便信了。”我評價,“果然是色令智昏。”
“從此之后,兩人熟絡,幾次私會,極盡男女之歡。”蓮兒語氣冷冷的,卻像是復述一出舊案卷,“她每晚來,天亮前必走。上官風流擔心她一去不回,想留她一物作念想。恰好那夜她脫下的一雙青色花紋氈鞋落在床前——”
“等會兒。”我皺眉,“我怎么有點不祥的預感?”
蓮兒看了我一眼:“他鎖走了一只,放入柜中。女子哭著求他歸還,她若光著腳回家,父母定會責打。但上官風流只顧風流快活,哪管她的名節與安危。”
“嘖。”我搖頭,“果然是個渣。”
“他繼續睡覺。次日日頭已高,醒來時聞到血腥味,循著斑斑血跡走到柜前,打開一看——那只氈鞋,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豬蹄殼。”
“啊?”我當場一激靈。
“西壇眾人循著血跡一路查去,尋至山下一戶人家——”
“我敢打賭,是豬圈。”
“不錯。”蓮兒點頭,“一頭大母豬臥在墻角,血泊未干,右后蹄子殼不見了。”
我捂臉:“神仙劇情。”
“上官風流震怒,一箭射死那豬,但從此神情恍惚,郁郁寡歡,不久便被西壇叛部驅逐,失蹤至今。”
西壇副使在旁邊拼命點頭。
我張著嘴半天沒合上,半晌才擠出一句:“你們西壇……真是人才輩出。”
華商悠悠收扇:“這就是我們為什么不想一開始就告訴你,膽小如你,怕不是又要嚇死了?”
我大口呼吸:“所以你們現在在查的,是不是那頭豬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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