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棺槨里的東西都搬到地面時。
太陽已爬上山頭。
金銀在日光下炸開出耀眼的光輝。
麻順和伍洋蹲在旁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我的天……”
麻順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這得值多少套房?”
伍洋咧嘴狂笑。
肋骨傷口都因此裂開了一線。
但他沒管這些,繼續笑道:“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亮堂堂的東西。”
銀器多是老物件——
民國銀元、鎏金鼻煙壺、掐絲銀碗……
每件都帶著點歲月的痕跡。
金錠則比較統一。
表面烙著“謝”字小印,沉甸甸壓在掌心。
珠寶散在最外層,祖母綠項鏈、翡翠鐲子、貓眼石戒指……
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
最后便是那個大箱子了!
吳元刀尖一挑。
鎖頭“咔嚓”斷成兩截,鐵屑飛濺。
掀蓋。
一股冰冷的窒息感撲面而來,像忽然掉進千年冰窟。
箱底靜靜躺著一張古樸卻又華麗的短弓。
弓身為一節不知名的黑木制成,上面還纏繞了暗紅色的絲線。
指尖觸碰,冰涼刺骨,帶著一股讓人胸悶的壓迫感。
吳元指節敲了敲——
“咚。”
不是木頭,是金屬!
聲音沉悶,像敲在冷鐵上。
弓臂兩端則呈現出一種暗沉黑綠顏色。
像某種特殊玉石。
太陽光一晃,隱約泛出層層幽光來。
接著便是弓弦了。
弓弦呈現出一種黑黃的顏色,粗細均勻。
也不知道這把弓的“黑”是不是年代久遠沉淀下來的物質。
除了這把弓之外。
箱子底部還放著兩只箭矢。
箭矢純白,與弓的黑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這像是骨箭?”
吳元把兩只箭矢拿出細看。
箭桿光滑得像瓷器一樣,箭鏃上微微泛著一點紅色。
觸手有干澀之感,有點類似于凝固的血痂。
吳元拇指摩挲箭鏃——
確實是骨頭!
骨質細膩,帶著天然紋理。
箭鏃處那抹暗紅,像是被血反復浸染,又被歲月風干。
他抬眼,出聲問道:“這就是你家老祖宗的那把弓箭?”
說完。
吳元把兩支骨箭輕輕放回箱底。
然后雙手握住短弓,掌心貼上黑木,冰涼如鐵。
弓雖短,卻沉得像塊鉛。
他微一用力,弓臂紋絲不動。
再加三分力。
暗紅絲線微微鼓起,像有血液在底下跳動。
全力一扯——
弓弦“嗡”地發出一聲低鳴,震得他虎口發麻。
可弓臂只彎出一道淺弧,連半月都不到。
“這短弓竟然連我都無法完全拉開?”
吳元垂下手,目光落在弓身上,臉上意外非常。
“弓名鎮風,箭名玄羽。”
謝安背靠一塊山石,臉色在陽光下泛著病態的青白。
說這句話時,他嘴角扯出一點苦笑。
這是他家老祖宗的東西,現在落在外人手里。
尤其是這個外人還是吳元——
他知道是不可能要回來了。
吳元再次看向他。
謝安頓時收起苦笑,繼續介紹道:“這把鎮風短弓乃是我家那位老祖宗經歷淝水之戰后打造出來的。
“整個弓身都由冰玉烏鋼打造,不管是韌性還是其它,都遠超尋常材質。
“你也別問什么是冰玉烏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只是家里是這么記載的。
“其中只提到了一句‘寒潭千年,烏鐵化玉’。
“弓弦則是由一頭百年黑蛟的蛟筋,泡在秘制膠湯里絞了九年!
“記載說拉滿十萬次都不會松力。
“古時候的那些弓箭,就算是出名的那些,拉個千把次就得換弦,這把不一樣。”
麻順蹲在一旁,手里掂著塊金錠,陽光下晃得他瞇眼。
他咧嘴笑道:“雖然放在現代社會,弓箭這種東西已經沒什么大用了,但倒能作為一個特殊收藏品。”
“那你可就想錯了。”
謝安搖搖頭:“謝忠別的寶貝不偷,單把這東西偷出來,你以為只是當做藝術品做擺設的?
“鎮風弓搭配上玄羽箭,射程可到一千五百步!
“其實真正強大的,不是這把短弓,而是這兩只玄羽箭。”
吳元帶著好奇看向兩只骨箭:“說說看。”
“這兩只箭矢,是特意打造出來對付大詭的!
“a級詭能直接射殺,s級詭都能一箭重創!
“玄羽箭,已經是屬于詭器一類的存在了。”
謝安說道。
“詭器?能一箭射殺a級大詭?”吳元有些動容。
到目前為止。
他好像還沒有真正遇到過a級詭異。
可能手機世界里那兩只是,但畢竟是早就被什么存在給重創了。
因此強度最多也就是個b級詭的樣子。
“你可以感知一下玄羽箭的箭頭。”
謝安說完這句話便閉口不了。
吳元指尖捻住一支玄羽箭,箭鏃在日光下泛著暗紅,像一滴凝固的血。
他微微闔眼,感知如水銀瀉地,悄無聲息地探向箭頭。
霎時間——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