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好也進去。”
謝家正門外,月光像一層薄霜,鋪在青石板上。
謝安坐在門檻邊,聲音帶著一股急切感。
“干嘛?”
麻順蹲在他旁邊,彈簧刀在指間轉了個圈,“你這身子骨,要是進去的話還得我背著你……”
他正要搖頭拒絕。
謝安卻抬眼,目光落在他臉上:“你們那位吳哥,很可能陷入苦戰了。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潼陽謝家的那群幫手應該是國外鐵銹福音會的人。”
“鐵銹福音會?”麻順手一頓。
他沒聽過這個東西。
“在全球范圍,福音會都是鼎鼎大名的勢力,其中高手數不勝數。”
謝安解釋道:“教牧一級,就能獨當一面。
“而里面有兩個!
“兩大教牧聯手,九階異者都得脫層皮。”
話音剛落。
麻順二話不說,一把將謝安橫抱起來。
別看人瘦得像竹竿,體重卻沉甸甸,少說一百二三。
要不是最近力氣見長,放在以前麻順還真無法抱著自如行動。
謝安被抱得一晃,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
進了大門。
廢墟小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麻順按謝安指引,一路往偏院疾走。
快到地方時。
謝安喘著氣道:“進去后估計他們還在廝殺,你待會別一頭沖進去了。
“不然幫不到忙不說,還純給他們添亂。
“先帶著我上墻頭,然后等我布置陣中陣……”
麻順重重點頭,隨即腳步更加快了不少。
因此謝安話還沒說完,兩人已站在倒塌的院墻前。
然后。
謝安愣住了。
偏院里,哪里還有什么激烈的纏斗?
一地尸體橫七豎八,血泊在花園里匯成小溪。
月光照上去,泛著暗紅的油光。
空氣里的血腥味,已經到了濃得化不開的地步。
吳元站在墻邊,刀尖垂地,血珠順著刀身滴落。
婁小姐站在他身側,月白長裙濺了血點,像雪地里落了幾朵紅梅。
謝安眼神瞬間聚焦在吳元身上。
從尸體服飾——
鐵銹色徽章、十字項鏈……
他已認出,這些人就是鐵銹福音會的人。
尤其是其中兩個,胸前掛著銀質教牧徽,邊緣磨得發亮。
因為陳郡謝氏的關系,他對于全球各大勢力多少都有一些了解。
因此這些徽章和特征,他都認識。
面對十幾個福音會人的圍殺,在加上兩大教牧。
哪怕是九階異者,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眼前這人,除了衣角微臟之外,根本看不出有半點吃力的跡象!
可能唯一的“代價”,大概就是剛扶著墻爬起來的伍洋了。
謝安喉嚨發干,咽了口唾沫。
“來了?”
吳元轉過身,目光掠過麻順懷里的謝安。
“現在可以去正院解決謝忠他們了。”
謝安深吸一口氣,小聲建議道。
“我去!”
婁小姐猛地開口,聲音里帶著一股壓不住的急切。
她感覺自己似乎成了陪襯,從頭到尾沒起到半點作用。
這是其一。
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見識到了吳元的實力后。
她更怕對方這一伙人,直接對謝安下手。
因此她要立刻做點事情出來。
既然無法對抗,那就只能表明作用。
只有證明自己還有用,對方才可能放過謝安。
婁小姐右手一甩,黑線如靈蛇出洞,精準勾住屋檐的瓦片。
“嗖!”
她手臂發力,整個人借力蕩起。
黑線繃得筆直,發出低低的嗡鳴。
然后眨眼間。
她已掠過偏院上空,直奔那邊的正院而去。
吳元等人趕到時。
婁小姐已與謝艷斗得難解難分了。
謝艷披頭散發,衣衫被黑線劃出道道裂口,血珠順著傷口滾落。
婁小姐黑線如網,纏繞、切割……每一次攻擊看起來都無形無質。
謝老太爺謝忠站在主位旁,目光如刀,射向院墻。
“伍洋?”
“在!”
伍洋一扯上衣,布料“撕拉”裂開,露出赤裸的上身。
他縱身一躍,從墻頭跳下。
落地時青磚“咔”的一聲,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一落地。
伍洋眼神已變——
瞳孔收縮,氣息暴漲,像換了個人。
“殺!”
盡管胸口傳來悶吸的感覺,但他卻悍不畏死,一個人硬生生拖住謝忠和謝龍。
哪怕后者實在是稱不上什么對手。
謝龍已經被掐得翻起了白眼,喉嚨里發出悶響。
謝忠拐杖杵地,詭氣在杖頭翻滾,卻被伍洋一拳砸得后退半步。
吳元淡淡道:“麻順,你也去。”
麻順低頭看了看底下謝忠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隨即大吼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