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在。”
“去貼榜安民。”蘇云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冷意,“告訴全城的百姓,經略司要往北境運送軍資,凡是有車有馬的,皆可來應募。運費,比市價高三成。沿途所有食宿,官府全包。”
“另外,告訴他們,這不僅僅是運貨。這是為國效力。凡參與者,其子弟未來參與科考、從軍,皆可優先錄用。”
徐耀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這一招,太狠了。
這不僅僅是用錢來吸引人,更是用普通人最渴望的“出路”來作誘餌。
那些士族門閥能壟斷車馬行,但他們能壟斷全城百姓的人心嗎?
“我這就去辦!”徐耀祖興奮地跑了出去。
蘇云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卻漸漸冷了下來。
他知道,這只是第一步。
那些盤根錯節的士族,不會這么輕易就認輸。
果然,不出三天,徐耀祖又一臉怒容地沖了進來。
“先生!那些天殺的!他們竟然在出城的官道上,用石頭和馬車把路給堵了!還糾集了一幫地痞流氓,說咱們的車隊沖撞了他們的貨物,不賠錢不讓走!”
“官府呢?”
“京兆府尹說,這是民事糾紛,不好插手……”
“好一個民事糾紛。”蘇云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拿起桌上的經略司總督大印,和那枚天鳳令牌,遞給一旁的親衛。
“去,把城防營的王副將給我叫來。”
半個時辰后,城防營副將王沖,一個從底層爬上來的寒門將領,一身戎裝,快步走進了書房。
“末將王沖,參見首輔大人!”
蘇云看著他。
“王副將,我問你,你的兵,是用來做什么的?”
王沖一愣,朗聲道:“保家衛國,護衛京城安寧!”
“好。”蘇云點了點頭,“現在,有人在京城官道上,聚眾滋事,阻礙軍資運輸。你告訴我,這算不算危害京城安寧?”
王沖的呼吸一滯。
軍資。
這兩個字的分量,他比誰都清楚。
“算!”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該當何罪?”
“按大周律,阻礙軍資者,形同謀逆,可當場格殺!”
“很好。”蘇云站起身,將天鳳令牌拍在他手里。
“我現在,以經略司總督之名,命你即刻調動城防營五百人,前往東城門官道。”
“凡阻路者,警告一次。再敢放肆,不必再報,就地拿下,打入天牢。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王沖握著那枚尚有余溫的令牌,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他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這些年,受夠了那些世家子弟的氣,今日,終于能揚眉吐氣一次!
“末將,遵命!”
王沖領命而去。
蘇云站在窗前,看著遠方。
他知道,京城的天,要見血了。
就在這時,沈策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書房的陰影里。
“大人。”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起伏。
“有消息了?”
“是。”沈策遞上一張紙條,“‘園丁’的身份,有眉目了。”
蘇-策遞上一張紙條,“‘園丁’的身份,有眉目了。”
蘇云接過紙條,展開。
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地址。
翰林院編修,顧炎武。
一個年近七十,在翰林院待了一輩子,清廉自守,桃李滿天下,在士林中聲望極高的老學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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