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文淵背影消失,張牢頭面色沉重的走進來,將秦風松綁緩緩道:
“秦世子,你不應該激怒左相,還是快想想辦法吧。”
“接下來替換我的人,可沒我這么好說話了。”
秦風看著張牢頭。
他知道張牢頭會死,因為他忤逆了皇帝,別管結果如何,他就得死。
秦風神情復雜。
一開始確實存著利用張牢頭的心思,但他也確實沒想讓他死。
他也沒料到,乾胤天這么瘋。
其實秦風心里清楚,如果張牢頭剛才不阻攔,放任左相的人進來殺了自己,張牢頭同樣難逃一死。
他只有奮力阻攔了,哪怕最終沒攔住,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張牢頭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選擇站在自己這邊。
只是他沒想到讓自己死的是皇帝,如果想到了他也絕對不會幫。
這是利益交換,他沒理由替張牢頭的死愧疚。
但。
不論什么原因,張牢頭幫了自己,所以才會死,秦風還是做不到漠視這些。
他沉默片刻,抬起頭,看向張牢頭,極為認真地說道:
“堅持到明天,我可以讓你活。”
張牢頭愣住了,隨即莫名一笑。
“呵~~”
他舉起手掌,運足內力,毫不猶豫地、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
“砰”的一聲悶響。
張牢頭眼中的光彩瞬間熄滅,身體晃了晃,緩緩癱倒在地,再無聲息。
秦風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張牢頭選擇這么死是在替皇帝警告詔獄里的其他人。
是在告訴自己接下來會很危險。
是為了自己的家人能活下去。
他在賭皇帝會不會良心發現,在賭自己說的是不是真的。
估計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賭。
這就是他的命,他家人的命。
秦風想告訴他賭對了,但他永遠不會知道了。
很快,張牢頭的尸體被其他錦衣衛沉默地拖走。
秦風也被押回了牢房,不過不在是那間有高窗的“優待房”了。
而是一間陰暗、潮濕、徹底不見天日的黑牢。
沒有窗戶,沒有陽光,也沒有了那床干凈厚實的被褥。
但秦風一點也不擔心,最要命的時候過去了,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他埋下的雷已經點燃了引線,只待明日爆炸。
這一次,打的是輿論戰。
秦風很有信心。
作為一個現代人,這一次他要是玩不死乾胤天,不如找一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此時,三皇子乾景睿在天上人間酒樓被殺的消息,在茶館酒肆的角落、行人交錯的低語中悄然流傳。
“聽說了嗎?出大事了”
“天上人間對,就是那家新酒樓”
“三皇子在那里被人殺了!”
“怎么可能,誰敢在京都殺皇子。”
消息模糊,卻帶著皇室、死亡、以及那座聲名鵲起的酒樓這幾個足以引爆所有好奇心的元素。
這個消息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迅速蔓延至整個京都。
京都的權貴們自然也知道了此事,但不同于百姓的好奇,他們則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因為他們知道天上人間酒樓被封,他們知道秦風被抓,他們知道皇子被殺的消息不會無緣無故出現。
所以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更因為他們花銀子買了秦風的‘配方’。
如果這件事暴漏,他們將面臨的是家破人亡甚至是九族盡滅。
他們后悔。
他們沒想到秦風沒走,沒想到秦風殺了乾景睿,沒想到秦風被抓,沒想到皇帝這么快就要與鎮國公決戰。
不過此時后悔也沒用了,他們必須做些什么讓這個秘密永遠深埋。
而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秦風變成罪人,變成死人!
只有罪人說的話才不可信,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
很快,關于秦風與廖雨柔、鎏金閣與天上人間背后的糾葛悄然傳出。
廖雨柔與三皇子,以及三皇子是鎏金閣背后東家的事一點點被扒出。
三皇子的死漸漸成為事實,而兇手也昭然若揭。
緊接著,秦風前些日抬高糧價,活活打死了十多個去討公道苦主的事也再次被掀出。
終于,所有流傳的版本都匯聚成一個清晰的真相:
是秦風,囂張跋扈,悍然殺死了三皇子乾景睿!
與此同時,影子等人也帶著一車車裝滿銀子的箱子來到了邊疆大營。
深夜,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