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執聿緩緩抬起頭,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他淡淡地看了母親一眼,聲音聽不出情緒:“別想了,孩子不是我的。”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熄了俞清禾來的路上所有激動和幻想。
她原本以為,那是她期盼已久的孫子,是商家真正的血脈。
但商執聿的關注點顯然不在于此。
他迅速捕捉到了母親話語里的關鍵信息,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緊緊地鎖住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去找過陸恩儀了?”
最后那句話,他的語調降了下來,帶著危險的警告意味。
俞清禾的眼神不自然地閃躲了一下,嘴硬道:“我就是找她敘敘舊,這又沒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她這么快就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可見她心里根本就沒有你,你也別再惦記著她了!”
“我不是跟您說過,別再管我的事情了嗎?”商執聿的臉徹底沉了下來,聲音里壓抑著風暴。
俞清禾被兒子冰冷的態度刺痛,表情瞬間變得受傷又委屈:“你怎么能這么跟你媽說話?我做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好嗎?”
“為我好?”商執聿諷刺地笑出了聲,“為我好,就是當年明知道她是怎么騙我簽下那份離婚協議的,卻一個字都不告訴我?為我好,就是拿著兩個億,幫著她從我身邊徹底消失?”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極具壓迫感的陰影。
“如果你當年沒有幫著她隱瞞。那么您今天看到的孩子,說不定就是你的親孫子了!”
俞清禾臉色慘白,囁嚅著說不出話。
“只要……只要你肯跟安煙訂婚,或者你找任何一個別的女人,我很快就會有孫子的……”她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商執聿的表情徹底漠然:“那你就別想了。自己湊合著安享晚年吧。”
隨即,他按下內線,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送夫人回老宅。”
助理很快敲門進來,恭敬地對著面如死灰的俞清禾做了個請的手勢。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世界瞬間空曠下來。
商執聿頹然坐回椅子里,腦中卻在混亂的思緒里,突然閃過一道微光。
不對!
以陸恩儀現在的能力和智商,如果她真的想隱瞞什么,給一個孩子悄悄改一下出生年月,甚至偽造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假父親……
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為了穩妥起見,他聲音沙啞地給屬下命令道:“想辦法去幼兒園拿到一個叫陸景軒的孩子的毛發樣本,和我的做親子鑒定。”
然而,當那份加密的鑒定報告送到他手上時,剛剛燃起的希望,被更加徹底地碾碎了。
結果,讓他再一次失望。
鑒定報告的結論處清晰無比地寫著經dna序列比對,送檢樣本與商執聿先生不存在親子血緣關系。
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商執聿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呆坐到深夜。
他雙目猩紅,死死地盯著那份檢查報告,上面的每一個冰冷的文字,都像是在無情地宣判著他的結局。
仿佛在告訴他,別再抱有任何期待了,你和陸恩儀的故事,在五年前你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就已經寫好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