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死寂,被骨頭復位的輕響打破。
鳴人面無表情地將佐助脫臼的左臂接了回去,然后松開手,任由他癱軟在地,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站起身,一只腳踩在佐助的后背上。力量不大,卻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山,將佐助所有的反抗和尊嚴都釘死在腐爛的落葉里。
“士兵渴望成為將軍,是值得贊許的品質。”
鳴人低頭看著腳下的“士兵”,語氣平淡得像在宣讀一份與己無關的報告。
“但依靠借來的、不穩定的力量發起的叛亂,不是野心,只是懦弱的宣泄。你,還差得遠。”
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佐助的意識最深處。他趴在地上,臉頰緊貼著冰冷潮濕的泥土,那雙猩紅的眼睛里,瘋狂的戾氣退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晦暗與屈辱。
鳴人不再理會他,轉向另一邊。小櫻因為過度緊張和專注,在完成最后一個穴位的封印后,已經脫力地癱坐在地,眼神空洞。
“軍醫。”鳴人下令。
小櫻身體一顫,茫然地抬起頭。
“如果士兵在任務結束前,仍然出現任何可能危害自身的風險行為,”鳴人沒有看她,只是比劃了一下手刀切在脖頸的動作,“直接進行物理催眠。”
小櫻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當然懂那是什么意思,但從鳴人嘴里說出的“物理催眠”,讓她又感到一陣后怕。
她尷尬地笑了笑:“好有趣的說法。”
鳴人沒再多說,他走到那幾個被廢掉四肢的雨忍面前,像檢查貨物一樣,將他們翻了過來。他從其中一人懷里搜出了地之卷軸,隨意地塞進口袋。他沒有殺他們,而是揪起那個意識尚存的雨忍的衣領。
“雨隱村,現在是誰在管事?”
被提起的雨忍渾身發抖,牙齒打著顫:“是……是半藏大人……”
“但是根據雨忍村的現狀推測,山椒魚半藏應該已經死了……至少是失去了統治權。”鳴人打斷了他,“回答我的問題。”
雨忍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著鳴人那雙不帶任何情緒的藍色眼瞳,一種比死亡更深的恐懼攫住了他。
“是……是佩恩大人……”
雨忍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這個名字卻像一顆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鳴人心中激起波瀾。
佩恩。
他沒有立刻將這名雨忍丟開,反而松開了揪著他衣領的手,讓他摔回地面。雨忍以為自己得救了,剛要掙扎著后退,一只腳卻輕輕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力道不大,但骨頭已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啊——!”
“別急,”鳴人蹲下身,與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平視,語氣溫和得像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我們來玩個問答游戲。”
他偏了偏頭,看向不遠處臉色慘白的小櫻。
“答對了,我讓你走。答錯了,或者對我撒謊……”鳴人頓了頓,話鋒一轉,“我的軍醫最近正在研究一套新的治療方案,專門針對神經系統。據說能讓人在四肢全廢的情況下,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皮膚被螞蟻啃食的幻覺。你想成為第一個臨床志愿者嗎?”
小櫻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才沒吐出來。她根本沒研究過那種東西!
那名雨忍的身體篩糠般抖了起來。
“我……我說!我什么都說!”
“很好,第一個問題。”鳴人收回腳,悠然地撣了撣褲腿,“佩恩是誰?長什么樣?”
“是神!佩恩大人是神!”雨忍語無倫次地喊道,“他制裁了半藏大人,終結了雨隱村的內戰!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神,也需要使者在人間行走。”鳴人打斷了他,“我問的是,他的‘使者’,有幾個?”
這個問題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切開了雨忍混亂的思維。他愣住了,瞳孔里滿是驚駭。
這種問題,他怎么會知道?
鳴人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著,那種無形的壓力,比任何酷刑都更讓人崩潰。
“到底幾個呢?”雨忍支支吾吾地自自語。
“五秒后,你記性還是這么不好,我就幫你回憶了。”
鳴人的語氣很平淡,雨忍卻直接嚇得哀嚎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多少個,可能是四個,也可能是五個,反正不止一個,平時都是天使大人在處理雨之國的事務,我只是個下忍,真的只知道這些了。”
“天使?”鳴人意識到雨隱村的局面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一個國家的格局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被顛覆,說明革命者的實力極為恐怖。
繼續詢問一番后,鳴人發現沒有更多有用的信息,就將雨忍撂在了地上。
隊伍重新啟程。
小櫻則咬著牙,攙扶著佐助。佐助全程一不發,他低著頭,劉海遮住了他的臉,沒人看得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那只完好的手,卻死死地攥著,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肉里。
鳴人的那句話,像魔咒一樣,在他腦中反復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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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宣泄……”
他從未感到如此的屈辱,也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鳴人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一種近乎絕望的程度。
當第七班的身影出現在終點高塔的大門前時,時間仿佛靜止了。
門內,是率先通過考試的幾支隊伍。鹿丸、井野、丁次,牙、志乃,還有其他村子的忍者。他們或坐或立,神情輕松,正在等待著下一階段的開始。
當大門緩緩打開,所有人的談笑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