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藏坐在石座上,指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
當“歸零室”的石門緩緩升起,他看到零號的身影,卻未見那個橘黃色外套的少年。
他的獨眼微微瞇起。
片刻后,零號走入石室,單膝跪地,頭顱深深垂下。他的呼吸不穩,身體有細微的顫抖。
“結果?”團藏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
“他……通過了。”零號的聲音有些沙啞,仿佛剛從溺水的邊緣被拽回。
團藏的指節停止了敲擊。“他用了多久?”
“三分鐘。”
“三分鐘?”團藏的身體微微前傾,那只獨眼中的審視意味更濃了,“零號,你的幻術,足以讓一名上忍的精神崩潰。告訴我,里面發生了什么。”
零號的身體又是一顫。他回想起那片冰冷的鋼鐵星空,那句“你在羞辱我”的審判,以及脖子上那抹真實的冰冷觸感。
恐懼與希望在他的內心交戰。
他不能說實話。說了,自己會死,家人最后的庇護也會消失。而那個少年……那個自稱能給予“真正秩序”的存在,是他唯一的破局之法。
“報告團藏大人。”零號抬起頭,面具下的眼神充滿了狂熱與后怕,“屬下……無能。我的幻術對他毫無作用。”
“他……他的意志是一塊無法被撼動的鋼鐵。不,他根本沒有所謂的‘情感創傷’可以利用。他就像……就像一個天生的‘根’,甚至比我們所有人都更加純粹。”
“他不是在抵抗幻術,而是在……分析幻術的結構。他告訴我,我的手段低效、粗糙,浪費查克拉。”
這番話半真半假,卻精準地搔到了團藏的癢處。
一個不受情感束縛,視一切為工具,追求極致效率的怪物?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完美繼承者嗎?
“他心理素質極其強大,是加入‘根’最完美的人選。”零號以一個完美的結論,結束了自己的匯報,將鳴人的拉攏意圖深埋心底。
團藏沉默了。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賭徒,在牌桌上押上了全部身家,而現在,他似乎聽到了命運女神的微笑。
他賭對了。
“很好。”團藏重新靠回石座,恢復了那份運籌帷幄的姿態,“那么,從今天起,漩渦鳴人,成為‘根’的預備成員,代號‘白鴉,無需接受舌禍根絕之印。”
……
當晚,鳴人的公寓。
窗戶被人從外面輕輕叩響了三下,兩長一短,是約定的暗號。
鳴人拉開窗簾,零號的身影如鬼魅般閃了進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蒼白但輪廓分明的臉。與在團藏面前的沉穩不同,此刻他的呼吸急促,眼神中翻涌著壓抑多年的激動與掙扎。
“我……”他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他只是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卷軸,雙手遞給鳴人。
“這是‘烏鴉’的信道密鑰和控制權限。除了我,只有您能啟動它。”
鳴人平靜地接過卷軸,沒有立刻打開。
“從你交出它的這一刻起,你就沒有退路了。”
“我本就身處絕路。”零號的身體微微顫抖,“是您,給了我看到另一條路的可能。我的命,我的忠誠,從今往后,只屬于您所描繪的那個‘系統’。”
他再一次單膝跪下,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很好。”鳴人點了點頭,扶起了他,“但我們現在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這么搞,我壓力也很大。”
一句不合時宜的玩笑,讓零號緊繃的神經瞬間錯愕。
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重新變得嚴肅。
“記住,以后不要再直接來找我。任何直接接觸,都會增加暴露的風險。”他將一瓶他自制的查克拉墨水交給零號。“用這個聯系。另外,你現在需要做的不是對我表忠心,而是向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