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直接拉下了臉道:“這可是涼州第一才子,去歲鄉試第一的解元老爺,涼州陸家陸大少爺。也只有他的面子,才能請得動醉春樓和教坊司的兩位頭牌才女!”
“雖說咱們永寧偏僻百姓困頓,但好歹也是緊鄰景國的邊塞要地,從來不缺南來北往的商貨。還不至于窮到拿一道連泥腿子都不吃的鱔魚來招待貴客吧?”
“那個,康大少爺,這……!”
“行了,我康家也不至于付不起一頓飯錢,你的好意本少爺心領了,撤了吧!”
劉貴極其憋屈,但卻無可奈何。
誰讓這鱔魚給人留下了腥臭低賤的刻板印象,一時不被接受也是意料之中。
他暗暗一嘆,就要伸手端走這盤紅燒鱔段兒。
然而就在這時,陸瑾瑜卻使勁兒抽了抽鼻子,猛地伸出一只手來:“且慢!”
他仔細看著這道菜,鱔段兒金黃油亮,青紅山椒配菜辣香撲鼻,堪稱色香味俱全。
更奇特的是,這菜里竟然還有一股烈酒和雞湯的混合鮮香,端的新鮮奇特。
“容我嘗嘗!”
龔浩然不由一怔。
心想不就是一道菜么,還是沒人吃的臭魚爛蝦。
沒錯,人們常說的臭魚爛蝦,大多指的就是泥鰍黃鱔河蝦螃蟹那些東西。
康文軒雖然話說的重了一些,但卻并沒有說錯。
不過看著陸瑾瑜探出筷子夾了一塊兒鱔段兒,他也不敢多。
噓――!
只見陸瑾瑜將鱔段兒湊近嘴邊吹了吹,然后送進了嘴里。
接著他嘴巴微張,旋即猛地睜大了雙眼,瞬息之后,這才‘嘶’地一聲,整張白臉都變得微紅了起來。
“公子小心,鱔段兒微燙,辣香入喉,小心嗆著!”
陸瑾瑜自然感受到了這些。
但哪怕是又燙又辣,他也得矜持穩住,何況那味道當真是炸口上頭。
至于人們常說的腥臭土味,反倒是絲毫也不曾吃出來。
“陸兄如何?”
看著陸瑾瑜的反應,康文軒好奇地挑了挑眉。
“好,好吃!”
剎那間咽了鱔段兒的陸瑾瑜,只覺得肉質滑嫩唇齒留香,此刻他的味蕾已經炸裂,那種香辣鮮美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讓他忍不住又夾了一筷子。
康文軒登時繃不住了,也拾起筷子夾了一小塊兒。
“嘶……?”
“好,唔,好吃……!”
“快,大家都嘗嘗,小心香辣燙口!”
康文軒只覺得鱔魚的鮮美肉質從舌尖一直滾燙到了胃里,真個是奇特而又痛快。
龔浩然和另外兩位清倌女子登時面面相覷。
心想再怎么好吃,也不就是鱔魚么?難不成還能吃出個花兒來?
于是眾人紛紛探出了筷子!
下一刻,滿座皆沉默,只剩下吸溜口水的聲音。
看到這一幕,劉掌柜那個興奮啊!
顯然那些菜品配方的銀子花銷沒有白費,甚至是賺大了。
“敢問掌柜,此菜何名?”
陸瑾瑜喝了口茶水,緩解了下口腔里的辣味兒問道。
劉掌柜不敢怠慢,急忙答道:“回公子,此菜喚作紅燒鱔段兒!”
“紅燒紅燒,真個是入嘴即燒,香辣如火燒但又回味無窮。天香樓創制出如此新菜,只怕生意要更加紅火了。卻不知此菜創制思路何來?”
康文軒也不由看向劉掌柜。
沒錯,他可是這里的常客,卻也是第一次吃到。
不過此刻,劉掌柜卻是一臉難色。
“這是何意?只是問你菜品思路何來,又不是要你配方?”
康文軒這一插嘴,劉掌柜只好回道:“是,是這樣,就是諸位進來時,遇到的那個趙元!”
“啥?”
龔浩然瞪著牛眼驚愕道:“你,你是說,這道菜是趙元那廝提供的方子?”
康文軒同樣是難以置信,目光死死盯著劉掌柜。
劉掌柜尷尬地點了點頭:“不瞞諸位,配方正是趙元公子賣與本酒樓……!”
此一出,整個雅間瞬間陷入了怪異的安靜。
從一病不起到蘇醒痊愈,非但突然做出了超乎想象的詩文,還搗鼓出了如此絕妙鮮美的菜肴,所所行詭異得讓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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